地面在震。
星玄立刻睁开眼,手撑着焦土猛地坐直。他胸口还疼,但顾不上这些。刚才那股震动不是普通的地裂,更像是某种巨大的存在正朝这边走来。每一步都像敲在大地上,震得人骨头麻。
灵汐被晃得一个趔趄,差点从坐着的地方滑下去。她抱着小树,迷迷糊糊抬头:“谁啊?这么重的脚步,是大象成精了吗?”
“不是妖族。”星玄盯着远处扬起的尘烟,“这气息……更像夸父。”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沙尘中走出。
独眼,巨斧,断颈处没有头颅,却能清晰感知方向。他每踏出一步,脚下的焦土就裂开一道口子,像是大地也在为他让路。
“刑天?”星玄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对方没回应,而是径直走向那条由符文引导的水流。他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捧水,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这不是自然涌出的水。”他的声音低沉,像两块石头在摩擦,“是人为引出来的?”
星玄点头:“我们不想改变什么,只是想让他活下去。”
刑天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身,单膝跪地,将巨斧重重插进地面,行了一个极为庄重的礼。
星玄愣住:“你这是干什么?”
“巫族不轻易谢人。”刑天抬起头,空荡的脖颈仿佛也在注视着他,“但你们救的是我族勇士。这份恩情,我代后土记下了。”
“别别别!”星玄赶紧上前扶他,“真不用这样,咱们都是帮忙的,别搞这么大阵仗。”
刑天站起身,比他高出两个头,气势压人却不带敌意:“后土祖巫已观战多时。她说,外域之人能为洪荒生灵拼到这一步,值得信任。”
星玄松了口气。
旁边,夸父还在跑。他已经冲过了第七个节点,脚步稳定,呼吸虽然沉重,但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时要倒下。
“他还行。”灵汐揉了揉眼睛,靠在星玄肩膀上,“有水就有希望,对吧?”
“对。”星玄看着夸父的背影,“他追的从来不是太阳,是活路。”
刑天听到这句话,身体微微一顿。
“你能懂这个?”他问。
“我见过太多世界。”星玄说,“有人为了家人拼命,有人为了信念死战到底。夸父现在做的,就是那种事——明知道可能死,也不肯停下。”
刑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斧子,声音低了些:“我们巫族,敬重这样的战士。”
“那你们平时就这么看着?”灵汐嘟囔,“人都快烧干了才派人来?”
“巫族受天地压制已久。”刑天解释,“非必要不出世。若非你们引动地脉灵流,形成符文共鸣,惊动了祖巫殿,我也不会这么快赶到。”
“原来是我们吵醒了你。”灵汐眨眨眼,“那你得请我们喝奶茶赔罪。”
刑天没听懂,但也没追问。他看向战场另一侧,帝俊消失的地方:“妖族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波攻击会更狠。”
“所以我们得提前准备。”星玄直接切入主题,“你知道帝俊和东皇太一的弱点吗?”
刑天皱眉:“你想打混沌钟的主意?”
“我没那么疯。”星玄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有没有不能碰的东西。”
刑天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十日同出,本为一体。那是帝俊用秘法操控的日轮化身。只要分离它们的能量源头,太阳真火就会减弱。”
“怎么分离?”
“没人能做到。因为源头在金乌体内,而金乌受混沌钟庇护。”
星玄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想破局,得先让混沌钟失效?”
“或者让它分心。”刑天补充,“太一从不离钟,那是妖族命脉。一旦钟声乱,整个妖族体系都会动摇。”
“有道理。”星玄眼神亮了起来,“如果我们能在战场上制造混乱,让他不得不亲自出手呢?”
“那你得有足够的实力扛住第一击。”刑天提醒,“上次他一钟鸣,空间都扭曲了。”
“我知道。”星玄笑了笑,“但我不是一个人在打。”
他转头看向灵汐:“还能再画一张符吗?”
灵汐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符纸打印机?最后一张刚用完,我现在连笔都没有!”
“我不是让你画新的。”星玄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属残片,正是振金盾的碎片,“我可以用赛亚人血脉激活它,重新塑形。你只需要在上面刻点东西就行。”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