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月再也无法抑制,积压的所有情绪——震惊、后怕、悔恨、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有对前世那个未能兑现的“生日”承诺的无限酸楚——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堤防!她猛地扑上前,再次死死地抱住了陈星灼,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放声大哭起来!哭声不再是之前的压抑呜咽,而是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充满了宣泄和依恋。
“对不起…对不起星灼…呜…是我蠢…是我没认出你…让你在外面…等那么久…冻了一天…呜…这螺蛳粉…我们煮了它…现在就煮…呜…我煮给你吃…这次…这次一定…一定不会…不会错过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滚烫的泪水迅浸湿了陈星灼刚刚干了一点的衣领。
陈星灼被她抱得紧紧的,感受着怀里身体的剧烈颤抖和滚烫的泪水,听着那语无伦次却字字锥心的哭诉,心脏像是被泡在滚烫的酸水里,又胀又痛。她僵硬地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周凛月哭得颤抖的背上,笨拙地、一下下地拍抚着。
“好…好…”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们煮了它…现在…就煮…”
窗外的狂风暴雨依旧在肆虐,冰雹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密集得如同战鼓。室内的温度因为寒流的侵袭,正在悄无声息地下降。但这小小的客厅里,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一包跨越了生死界限的螺蛳粉,却在这末世倒计时的冰冷序曲中,点燃了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名为“重生”与“羁绊”的温暖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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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弥漫开一股极其复杂、极具冲击力的气味。
浓郁的、带着酵酸笋独特“风味”的气息,霸道地混合着红油辣椒的辛辣刺激,以及骨汤的醇厚鲜香,顽强地穿透了窗外风雨的湿冷,强势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灶台上,一口小奶锅正咕嘟咕嘟地沸腾着。红亮的汤底翻滚着,里面沉浮着洁白的米粉、金黄酥脆的腐竹、饱满的花生米、翠绿的酸豆角,还有那灵魂所在的、散着浓烈气息的酸笋。旁边的小碟子里,放着煮好的青菜和两颗金灿灿的煎蛋。
周凛月还是穿着那件真丝睡衣,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臂。她鼻尖微红,眼眶也还有些红肿,但神情却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她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搅动着锅里的米粉,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陈星灼就靠在不远处的冰箱门上,静静地看着她。她洗了个澡,换上了周凛月找出来的一套干净的棉质家居服,柔软舒适,洗去了之前的狼狈。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厨房温暖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眉宇间那种挥之不去的冷硬和疲惫。她的目光落在周凛月忙碌的背影上,带着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专注和…贪婪。
真好。她还活着。她还能在这里,为自己煮一碗螺蛳粉。不是绝望的呼喊,不是染血的玉佩。
“好了!”周凛月关掉灶火,声音带着一丝完成重大任务的雀跃。她拿起两个干净的碗,动作麻利地将滚烫的螺蛳粉盛了出来,红亮的汤汁,丰富的配料,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她端起一碗,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期待和紧张的、小心翼翼的笑容,递向陈星灼:“尝尝?看看…还是不是那个味儿?”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和忐忑,仿佛生怕自己煮得不好。
陈星灼看着递到面前的碗,看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看着周凛月那双因为期待而微微睁大的、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前世那个风雪之夜的画面再次不受控制地闪现——凛月冻得开裂的手,偷偷塞过来的冰冷的粉包,还有那句带着微弱期盼的“等你生日煮给你吃”…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伸出手,不是去接碗,而是轻轻握住了周凛月端着碗的手腕。那手腕纤细,皮肤温热。
“凛月,”陈星灼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生日…还没到。”
周凛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鼻尖又是一酸。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把那股酸涩压下去,扬起一个更灿烂的笑容:“管它呢!重生就是新生!今天…就是我们新生的第一天!这碗粉,就当是…新生宴的第一道菜!”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轻快和不容置疑的霸道,将碗强硬地塞进了陈星灼的手里,又转身端起自己的那一碗。“快吃!趁热!凉了就不香了!”
陈星灼看着手里沉甸甸、热乎乎的碗,又看看已经迫不及待挑起一筷子米粉、吹着热气准备开吃的周凛月,冰冷的眼底终于漾开一丝真实的暖意。她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筷子,也挑起了一缕浸满红油的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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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浓郁到有些呛人的复合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酸笋独特的“臭”混合着辣椒的灼烧感,霸道地冲击着味蕾,紧接着是骨汤的醇厚回甘和米粉的爽滑q弹。这味道,和前世凛月描述的一模一样,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令人心头酸的熟悉感。
周凛月一边被辣得直吸凉气,一边紧张地观察着陈星灼的表情:“怎么样?味道对不对?辣度够不够?酸笋…是不是放多了?”她记得陈星灼其实不太能吃辣,也不太能接受酸笋那股味儿。
陈星灼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又挑起一大筷子,混着汤汁和配料,塞进嘴里。她吃得很慢,很专注,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又像是在进行某种郑重的仪式。滚烫的粉和汤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路暖意,一直熨帖到冰冷的胃里,也似乎驱散了一些灵魂深处的寒意。
“好吃。”她终于抬起头,看向周凛月,很认真地吐出两个字。她的嘴唇被辣得微微红,鼻尖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很…温暖。”
周凛月看着她被辣红的脸和认真的眼神,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随即又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酸楚填满。她也低下头,用力地吸溜了一大口粉,含糊不清地说:“那就好…那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埋头对付着碗里滚烫的螺蛳粉。厨房里只剩下吸溜粉条的声音、被辣到的吸气声,以及窗外风雨冰雹依旧狂暴的伴奏。热气氤氲中,食物的香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失而复得的温情在小小的空间里静静流淌,暂时驱散了末世倒计时的冰冷阴霾。
一碗粉很快见了底,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身上也暖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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