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小镇热闹起来,镇上的网吧比平时涨了两倍价格,依然是一机难求。
洪梅梅不想回家,大冬天的天寒地冻,除了在网吧上网,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去处,干脆就在网吧吧台排队等机子。
等了半个小时,机子没等到,倒是遇到个老同学,何湘。
洪梅梅和何湘是初中+中专同学;
何湘和洪梅梅一样,都是在初中毕业时,被班主任强推到那所私立中专的;
两人在中专刚好被分到一个班,因着曾是初中同学的原因,又是一个镇的,两人在中专时期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后来洪梅梅读了一年觉得浪费学费就退学了,何湘得知洪梅梅要退学,也跟着退学了。
不过和洪梅梅不同的是,何湘拿着第二年的报名学费,偷偷地独自一人坐车去了深圳闯荡。
这次相遇,何湘告诉洪梅梅,她在深圳一家电子厂上班;
这家电子厂很大,在生产部工龄满一年就可以参加内部招聘,她现在已经被招到品质部做样机测试员了。
当何湘得知了洪梅梅现在处于待业状态,热情地邀请洪梅梅春节后和她一起去深圳。
洪梅梅自然是想跟何湘去深圳的,去一个没有亲戚“监视”她的地方,妈妈才不会再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担心她、干涉她;
可是,妈妈会同意她跟着同学去深圳吗?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肯定不会同意;
她得想想办法才行。
第二天,洪梅梅带着弟弟去姨娘家走动;
这是洪梅梅老家的习俗,春节前半个月这段时间里,亲戚间要互相带着礼物串门走动。
洪梅梅缠着姨娘,问了很多姨娘在广州那边工作的细节;
等洪梅梅从姨娘家回来,差不多已经有了主意。
傍晚,洪梅梅让弟弟上山去接牛,自己则在家陪着妈妈烧火做饭。
厨房里,
洪梅梅在烧火,灶上的锅里焖着肉;
王兰花在水盆里洗蒜苗和香菜。
“妈,我不太想去姨娘那边做事。”洪梅梅用铁钳拨动着灶里的柴,故意让自己语气带着一丝怯懦和乞求。
“之前不是都说好了的,怎么突然不想去了?”王兰花的神经瞬间紧绷,只怕洪梅梅说她还想去东莞。
洪梅梅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姨娘那边都是小厂,订单很不稳定,经常做完这单没下单;
赶单子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加班,赶完单子突然就没事做了,一闲就闲大半个月;
工资高是没日没夜加班加出来的,常常放假是因为没单子做不得不休息。
姨娘和姨夫他们闲下来就打麻将,常常打通宵,是打钱的那种,那不就是熬夜赌博嘛。
大表姐跟着姨娘跟了几年,听姨娘说大表姐打麻将也可上瘾了,我才不想以后我也变成熬夜打麻将的赌鬼。”
王兰花听后沉默了,她知道,洪梅梅说的确实是实情。
洪梅梅见妈妈没说话,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继续补充说:
“而且像姨娘姨夫他们那样,累了大半个月终于休息了,休息的时候总想着吃点好的、买点新的;
可是一休半个月,半个月休完钱也刚好花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