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发来官宣的截图:【这是怎麽回事?】
叶然心说,连白桐都知道了,想必全国人民都吃到了瓜。
叶然:【有问题?】
白桐:【你说的爱人,就是她?】
叶然没有回复。
白桐:【我不反对你和女生处对象。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咱们是普通人,找个各方面条件差不多的人平平静静过日子就很好,你找明星,大事小事都要上新闻,让街坊邻居指指点点,不妥当。】
叶然:【没有这麽夸张。】
白桐:【我这会儿已经收到十几个人的问候,他们都对你俩的事充满好奇。】
叶然:【所以,别人问你,你才知道我的事?】
白桐:【嗯。怎麽了?】
叶然淡笑,就知道,别人不问,白桐也不会留意有关她的消息。
她一点儿也不难过,竟然还有几分轻松。有些感情,强求,终归徒劳无益。她母亲的看法无法令她神伤,白桐对她冷漠丶失望,乃至满腹牢骚,她都无所谓。
叶然坦言:【妈,从小到大,你最重视的都是你的阿浔。我努力想成为你的骄傲,可你从此没有为我骄傲过。我拼命变成其他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女儿”,却始终没有成为你眼里的好女儿。我累了,不想再为争取你的赞赏而努力。白浔也正好回国,从今以後,你们母女俩好好过,不要折腾我,谢谢!】
托翁说:“年少时的创伤,不是一场大雨,而是弥漫一生的潮湿。”
叶然想,二十五年前飘起的那场大雪,该结束了!
白桐呆住,沉默许久,才打出一句:【累了就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聊。】
叶然:【……】
母女间隔着岁月的鸿沟和根深蒂固的偏见,彼此不理解对方,空留叹息。
叶然又看一遍邮件。
金主是熟人,沈伦,五十八岁,曾经因为反感绿帽子而毙掉她提案的男人。衣帽服饰行业起家,五年前进军电动汽车领域,事业做得如火如荼。
産品是一款新车,安全环保,主打性价比高且不失格调。这几年经济下滑,沈伦定位中低端市场,薄利多销。
叶然随手查一查沈伦,一年前,他与小他三十岁的模特结婚,刚刚诞下儿子。
老来得子,事业顺利,沈伦志得意满。叶然深知这人吹毛求疵又玻璃心,心想,明天还得认真盘一盘他的详情。
她打开微信,滑来滑去,落在白浔的对话框上,聊天背景醒目,想起还欠白浔一块挡风玻璃。
凌晨一点,白浔从噩梦中惊醒,药越来越不经吃,以前一夜一片,基本能安睡到天亮,最近两片都效用缺缺。
微信有一笔转账。
白浔:【干嘛?封口费?】她说,【我确实拍了照,但不会以此抹黑你,你把心放到肚子里。】
叶然叹气,这人的脑回路真要命!白浔习惯性把她往坏的一面想,她胃疼。
叶然:【挡风玻璃。】
白浔:【不用你赔。】一秒撤回,【不够,再转一万。】
叶然:【你别狮子大开口。我刚在官网上查过。】一波“不要欺负我读书少”。
白浔:【还有精神损失费。你砸玻璃的时候,吓到我了。】
叶然:【。。。。。。】
白浔短暂雀跃,旋即不悦:【你才和大明星昭告天下,半夜三更和我撩骚,不用避嫌?】
她把叶然的行为解读为,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等到哪天她和栗粒闹掰,便轮到“备胎”抚慰寂寞的心灵。
她承认是“叶然至上主义者”,但要她自轻自贱到这种地步,办不到。
得知叶然官宣的那一刻,未来的路忽然展现在白浔的脑海中——不怀怨念,轻松自在,等到银行卡里的数字积攒到预期,她就回到县城,过安稳闲适的生活。独自生活!
叶然也不悦:【我没有撩骚,只是普通对话。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麽轻浮!】
她想,两人太熟,从此陌路,不现实,于是单方面决定,摒弃前尘,像对待方可一样对待白浔。
白浔:【以後不要自讨苦吃,没有必要!】附带醉汉殴打叶然的截图。
叶然本来想问,白浔半夜回复信息,是没有睡,还是中途惊醒,看到“没有必要”,顿时心凉。
“人家恣意践踏你的尊严,你还上赶着找训,贱不贱?”一个声音问她。
叶然:【你管不着!】
白浔:【“假如你高擡贵手放过我,我将在半梦半醒之中感激你。”】
叶然心一揪,白浔大仇得报,要和她划清界线,还希望怨念不再延续。
叶然:【好!如你所愿!】
白浔辗转难眠,查看微博。
热搜高居第一,栗粒的红粉和黑粉展开激烈骂战,叶然的个人信息尽数暴露,网友对她评头论足,其中一条留言令人寒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