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话说小公主褚嫣去了一趟世子府上,顺道与其小侍卫成了个亲。
所谓好事成双,两日後,便迎来了齐国皇帝的寿辰。
因而小公主一大早便要入宫,很遗憾没能睡到中午,早上用膳时筷子毫无征兆地断成两截,彩云大惊失色地跪下来。
褚嫣倒不太信什麽吉兆凶兆的,她想得豁达,那个好看的冷脸小侍卫才给她成亲冲了喜,能有什麽祸事。
歌舞升平的宫宴,不知比梁国奢华了几倍。
程子文在最末的席位落座,身後站着的是季夏灼。
他礼数周到地贺完寿,在座所有人或打探或窥视的目光和不停的议论便纷纷袭来。
程子文如坐针毡,始终没敢擡头,局促地喝了口水。
直到一声银铃般好听的笑声响起,在他听来宛如天籁。
皇帝面前,无人胆敢放肆。
故而,这旁若无人的笑声瞬间将全场目光从程子文那里吸引了来。
“嘻嘻!让我看看是哪位寿星过寿啊?呀!是我风神俊朗的父皇大人啊~”
说话的褚嫣身着鲜亮红艳的缕金绸缎齐襦裙,长及曳地,头上带着玲珑彩绣梅花钗,一双灵气的桃花眼未语先笑,喜气洋洋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再被甜甜地叫上几句“父皇”,皇帝立马笑得两眼弯弯,喜欢得不得了。
“皇妹还是这麽不懂礼数,岂敢在父皇面前言行无状!”说话的正是二皇子褚懿。
褚嫣心下一惊,有种奇怪的预感。因为照往常,他并不敢当着衆人的面这麽说的。
皇帝不悦地瞥了眼褚懿,不满道,“你皇妹妹年幼,性子本就活泼直率,你身为皇兄,何苦为难于她?”
褚懿自然没了话。
“嫣儿,来父皇身边坐。公主府可还住得惯?两日不来宫里,父皇都想你了,嫣儿想不想父皇?”
褚懿脸都绿了。
“回父皇的话,儿臣自然思念父皇,只恐再入宫後,不要再遭无端指责的好。”褚嫣一皱眉,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就看着楚楚可怜。
皇帝眸中闪过怜爱的水光,“傻孩子,皇宫就是你的家,谁敢责难你就是跟朕过不去——褚懿你是不是又偷偷翻你皇妹妹白眼了?”
褚懿无辜躺枪忙跪下。
“对了!父皇父皇!快看看我的寿礼!”
皇帝对上宝贝公主,立马变成笑眯眯的面孔,“呦,嫣儿要送给朕什麽呀?”
“嘿嘿!是一副棋!”褚嫣蹦蹦跳跳,兴冲冲地差人把礼物呈上来。
皇帝:“哦?”
程子文听见皇子间的小冲突,本就没怎麽擡头,闻言脸色煞白,抖着手跟身边的季夏灼耳语,“她她不会是送了我那副棋然後说是我……”
季夏灼的主子虽然结结巴巴慌得一笔,但她却站得笔直,淡然道,“不会。”
就在程子文无知无觉灌下自己两樽酒并且从诬陷戏弄侮辱到两国开战梁国战败都想出来後,褚懿的礼物被人恭恭敬敬地呈上来。
是一卷厚厚的图纸,徐徐展开後,竟是一张精细的地图!
褚嫣行礼:“父皇,这张江山坤舆图送给您,天下都是您的棋局!”
皇帝龙颜大悦,“吾儿用心了!”
战国本就群雄争霸,而齐国首次称帝,此举在大国博弈中本就有利有弊,并非常人所能承受,一干衆臣与皇帝商议颇久,实在辩不出究竟应当如何。
皇帝烦闷之馀,抱来小小的三公主问询,原本也没指望从一个孩子嘴里听出什麽来。
但小褚嫣却说,“皆可。”
皇帝不解。
褚嫣:“父王无论称帝与否都是嫣儿的父王,齐国都是父王的齐国。”
齐王茅塞顿开,恍惚间想起亡故爱妃的模样,相传她身世奇异,颇有仙骨,而褚嫣诞生时的八字异象又被国师算出是天降祥瑞。
故而皇帝始终将褚嫣视为小福星,加之她本身聪明伶俐,早慧过人,欢喜偏爱也无可厚非。
为帝王者,谁人没有一统天下丶江山百年的雄心。褚嫣这份礼物送到了他心坎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