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剡擡起手放在他的背上,拍了拍,没有说话。
“你和乔老板呢?”
唐剡不知道怎麽安慰他,甚至没办法让他用自己的这套,只说:“拧巴的人,需要一个驱不走的爱人。”
他站起身来,同情的看着陷入情爱,却浑然不自知,苦了双方的人,叹了口气,离开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佘则和以清在躲对方,何况刑狱司里面这些专干查案的专业人士,他们觉得整个刑狱司的气氛实在是诡异的很。
晚膳後,以清在天井小坐,令狐鸿渐捧着新鲜水果过来,说:“五月中旬的天怎麽这麽闷热,怪难受的。”
“来,这是刚用井水镇过的,可凉爽了。”
以清笑着捡着果子吃,大呼:“嗯……冰冰凉凉,甜丝丝的,好吃。”
令狐鸿渐见机问:“你和老大之间,吵架了?”
以清笑问:“怎麽,小小年纪,还想着当和事佬呢?”
他故作无事道:“没什麽事,就是他发现我不是卿了。”
令狐鸿渐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说:“不就是不是卿嘛,这就知难而退了?老大也太没恒心了。”
以清捏捏他的脸颊,说:“管好你自己吧,小霸王!”
令狐鸿渐一时兴起,说:“反正周围没人,过两招?”
以清心头正烦,他实在是不知道佘则是怎麽想的。
明明从日常生活中,都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用心,甚至那晚愿意放弃九阶君的尊严,让他标记他,明明是你情我愿,十分契合又美好的一夜。
可为何他要说出那样的话来。
在自己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白兰君纹和眷属暴露给他之後……
以清将所有的烦闷挂在心头,尽量装的无事人一样,直接伸手抢令狐鸿渐手里的果子,说:“就你?”
令狐鸿渐见招拆招:“少小瞧人!”
二人你来我往,玩的不亦乐乎,将整碟果子掀翻了,滚的到处都是。
“哎哟……”
令狐鸿渐一个不小心,看着灯火阑珊处,佘则黑了一张脸的盯着他,让他一个分心,踩着地上圆滚滚的果子,摔了一跤。
以清赶紧上前检查,说:“崴了脚,能起来吗。”
令狐鸿渐是最怕疼的了,红着眼眶,忍着泪水,要掉不掉的挂在眼角,连连摇头。
以清索性将他打横抱起来,准备去找栾大,转身便碰上迎面而来的佘则。
以清就这麽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留下佘则,停在原处。
夜里,下起了倾盆大雨,雷声阵阵。
佘则辗转难眠,睁眼看着床幔,怀念那晚以清的体温:我能感受到你对我有情,我也知道你一直瞒着的秘密。
你是左户次子,左贲左简州。
你本来是九阶君,为了从那场冤狱惨案中活下来,僞装成二阶卿。你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在三清观一生,是我将你拉进了这肮脏的世道。将你推进了梁大人的案件中,让你知道了有人在查你们。
是我让你屡次身陷险境,是我让你不断暴露你的身份,我所做的一切,都将你置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如果我主动离开你,推开你,你是不是可以硬下心肠,离开我,推开我。带着你的秘密,回到三清观,悄无声息的好好活着,不用卷入是非纷争之中?
但是看到现在的你,我又退缩了。
那日我说要将当晚的事当做没发生过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你的心破碎的声音,你的一言不发,你的刻意闪躲,你苍白无力的微笑,都让我心疼。
自言自语:“我该怎麽办。”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更好地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