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你跟他说话,大声喊他。”
医院本该以医术为立足之本,但有时医术无法解决的难题,爱却能给出解释。
亦或许听觉是人最後丧失的感官。
一生一死,一念之间。
在衆人的目光中阮与墨读懂其中深意,他知道身後的医生已经尽人事,而此刻他却不能听天意。
“大哥……大哥……不要丢下我……”
跪在地上的男人虔诚地握着那只已经冰凉的手,他将那只手塞进自己的衣领试图捂热。
“你不是说会永远保护我,你走了那些老油条又欺负我怎麽办?”
“我可这麽和阿书交代啊!”
哭着哭着阮与墨撑地猛地起身,他连滚带爬从沙发上拿过手机,点开最近阮与书发来的最新一条语音。
“阿书估计现在已经登机了……你希望他落地就收到噩耗吗?阮汉霖你怎麽这麽狠心……阮汉霖……你醒醒啊……不要死……我求求你……醒醒……”
阮与墨哭到浑身抽搐颤抖,他的手与阮汉霖冰凉的手十指相扣。好像这样就没有人能从他身边把大哥带走,他就是永远都有大哥疼爱的孩子。
从抢救到此刻历经半小时,作为医生李文上前蹲在地上抱住痛哭的小家夥。他的眼泪滴落在阮与墨的肩头,亲手送走多年老友对于他而言,不知是该难过还是欣慰。
“小墨……别哭……你哥他不希望你这样……”
“节哀顺变”四个字李文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还那麽年轻,明明早上查房他们还在斗嘴……
“阮汉霖!你要让阿书一辈子都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中吗?他一辈子都会为今天的离开而自责……”
“滴……滴……”
“病人恢复自主呼吸!准备继续抢救!”
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阮与墨两眼一黑瘫软在地上。
待到他再睁眼时,不知过了多久。
“小墨你醒了?”
“文哥!我大哥呢?他怎麽样?”
李文把激动的小家夥扶起来,帮他在身後垫好软枕,然後才幽幽开口“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小墨你这些天两头跑身体吃不消的,还是让护工照顾他,我有空也会去帮忙的。”
“文哥,为什麽会这样?”
“原因有很多方面,他先前身体素质太差术後风险就会增高,还有他的心理方面……”
李文的话还没说完,阮与墨像炸毛的猫儿似的反驳道“他这几天很正常,每天都和以前一样根本没有问题。”
“真的一样吗?还是小墨你在自我麻痹呢?”
被拆穿後阮与墨默不作声,他才不相信大哥会有心理问题,明明这些天他每天都在一点点变好。
但他眼底的阴霾却始终不肯散去,或许是被折磨得太痛苦,或许痛苦根源一直在他的身边转悠。
“他……会死吗?”
“小墨,既然你能和小书能留住他一次,就证明他舍不得你们。”
“也就是说会有第二次丶第三次?”
阮与墨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可答案不是已经写在阮汉霖入院之前的日子里了吗?
楼梯间里阮与墨被烟呛到呛咳仍不肯撒手,下一秒被一股力量捏住手腕。
“扔掉。”
“林桦你松手!”
“我让你把烟扔了。”
林桦的手逐渐施力,疼得阮与墨五官扭曲可他仍像个犟种夹紧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