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阮与书犹豫要将人送到哪个房间时,身边传来一声“我想住一楼的卧室,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先躺好,我去楼上给你拿睡衣。”
明明是自己的家,可阮汉霖却在征求意见,听得阮与书无奈又心酸。他逃上二楼的衣帽间,将阮汉霖的睡衣抱在胸前,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换衣服时阮汉霖右侧肋骨处的淤青让阮与书瞪大双眼,他发誓刚才在花房的那一下子完全没用力气,可那块痕迹就是对他暴力的无声控诉。
阮汉霖察觉到小崽子的目光,他扯住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块青紫柔声道“不疼的,只是最近瘦的厉害容易淤青而已,阿书你别怕……”
阮与书没有害怕,他只有心疼。
心疼的泪水夺眶而出,某晚他粗鲁地将人推倒在地的画面一遍遍在脑海重演,哪怕只是误伤也让他心有馀悸。
“你快躺下吧!我让李姐煮点姜茶,喝完睡一觉看看会不会舒服点儿。”
“好。都听你的。”
喝完姜茶,阮与书按照约定躺在阮汉霖身边任由他抱着。这倒是有个好处,一旦他发烧阮与书就能率先察觉到。
躺下不到五分钟阮汉霖就已沉沉睡去,阮与书深知这不是睡眠不足而是化疗後身体虚弱的表现。
他曾亲眼在化疗室外,看着走出形形色色的病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无比虚弱有些甚至只能靠轮椅挪动身体,更有甚者出来便投进家属的怀抱。
只有阮汉霖他像是毫无副作用一般,有时出来还会对着等候在外的阮与书做鬼脸。
可真的不痛苦吗?
那为何之前化疗两次便半途而废呢?
阮汉霖是最会骗人的大骗子。
阮与书将胳膊收得更紧些,他想把脆弱又善于僞装的家夥揉进自己的血肉,这样就能替代他去忍受痛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阮与书的眼皮也越来越沉,沉木香萦绕在鼻尖让他无比安心,呼吸交织的瞬间一切都恍如静止,此刻的温暖与六年前的美好相重合。
一觉醒来窗外陷入黑暗,显然阮与书也搞不清此时是何时。摸出手机,时间显示下午六点半。
身边的男人还处于熟睡状态,阮与书蹑手蹑脚地想要起身去看看晚上吃什麽,却落入香气弥漫的怀抱。
“去哪儿?不是说好要我抱着……怎麽醒了就要跑?”
“我只是去看看李姐晚饭准备了什麽,你想吃什麽我让她给你做。”
阮与书坐起身,顺便询问身後的男人。许久没听见声音,一回头发现刚才还念念有词的家夥竟又睡着了。
“我像仓鼠和河豚,估计你就是睡美人吧?”
阮与书试探着用唤醒睡美人的方式来唤醒阮汉霖,触碰间对方猛地睁开眼睛,盯得他满脸通红。
“唔……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闭眼吗?”
“不要,我想看清你的样子,把之前的六年都补回来。”
嘴唇的痛感告诉阮与书,这人不光是要看回来,他还想连本带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