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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树下甜枣(第1页)

第二十章树下甜枣

第二十章树下甜枣

竹影扫过青石板时,苏暮雨的伞骨在晨雾里顿了顿。

眼前错落的竹楼藏在苍郁竹海深处,檐角挂着的铜铃是暗河独有的标识——只有退隐的杀手才能在此定居,铜铃声响三长两短,便知是自己人。他将萧朝颜安置在这里三年,正是看中这片“家园”的隐秘:退休杀手们各守一隅,既不干涉外事,又能凭昔日身手形成天然屏障。

“倒是比蛛影的据点清净。”苏昌河的匕首在指尖转了个花,目光扫过竹楼窗棂上的暗纹——那是苏家早年的护心符图腾,“只是委屈了你妹妹,要和一群半截入土的老东西做邻居。”

苏暮雨没接话,伞尖挑开院门上的竹锁。他昨夜在万卷楼找到半张泛黄的纸卷,上面圈着十八个名字,皆是三十年前参与某项秘密任务的暗河杀手,如今全隐居在此。而纸卷末尾“无剑城”三字,像针般刺着他的指尖——他原名卓月安,是那场屠城唯一的幸存者,这十八人或许就是解开真相的钥匙。

竹楼里立刻传来动静,六个持剑的老者鱼贯而出,为首的协莫按住腰间的旧刀,目光在苏暮雨的伞和苏昌河的匕首间打转:“傀大人怎会带送葬鬼来此?”

苏暮雨的视线越过衆人,落在西厢房的窗纸上——那是萧朝颜的住处,窗隙里漏出半缕绣线。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比晨雾更沉:“萧朝颜是我的妹妹。如今我二人一个是继承了眠龙剑苏昌河大家长,我是苏家主了。”

话音未落,昨夜纸卷上的名字突然在脑中闪过。协莫腰间的刀穗晃了晃,红绸坠着的铜珠撞出细碎声响,像极了当年无剑城刽子手腰带上的配饰,苏暮雨指尖在伞骨上掐出白痕,指甲深深嵌进乌木纹理里。他瞬间懂了对方的警惕——这些退休杀手早成了待宰的羔羊,而自己当年,也是这样在屠城的火光里,看着相似的刀穗晃过眼前。

“我在这里没有任何目的,”他放缓语气,伞骨轻轻点地,“只是为了来看一看妹妹。”更要查清,这十八人是否与无剑城的火光有关。

协莫的喉结滚了滚,突然擡手按住欲上前的手下,指尖在眉骨处按了三下——那是暗河内部确认身份的暗号。“苏昌河早已到来,”他盯着苏暮雨的眼睛,字字清晰,“昨夜他在竹林里亮出了阎魔掌,盯着我们这十八人的住处看了半宿,是这个人最後收了掌力。”

苏暮雨的伞顿了顿。他太清楚苏昌河的性子,修炼阎魔掌的人最忌心慈手软,可对方竟会为一群无关紧要的退休杀手克制杀意。

“毕竟是你的地盘。”身後突然传来轻笑,苏昌河凑过来,温热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廓,“总不能让你前脚认亲,後脚就看着家园血流成河,传出去多伤我们暮雨的心。”

竹影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晃了晃,协莫望着那把半开的油纸伞,突然明白这两位暗河最狠的角色,从来都不是外人眼中那般针锋相对。

“他……”苏暮雨刚要开口,就听见竹楼里传来萧朝颜的笑声,混着苏昌河刻意装出来的醉话:“朝颜,不是说顿顿有肉有酒吗?这桂花茶可解不了我的酒瘾啊!”

苏暮雨擡头,就见苏昌河歪靠在竹楼的门框上,手里捏着个空酒坛,深蓝色的衣裙上沾了点酒渍,眼神却亮得很——哪有半分醉意?他分明是故意闹出声,让协莫敢放心和自己谈话。

协莫也听出了端倪,无奈地叹了口气:“苏大家长这戏,演得倒是真。”他冲苏暮雨拱了拱手,“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们便信苏公子一次。只是……还请苏大家长日後莫要再拿族人的性命玩笑。”

苏暮雨点头应下,目送协莫领着族老离开,才转身往竹楼走。刚走到桂树下,就听见头顶传来轻响——苏昌河正蹲在房檐上,手指勾着片瓦当,见他擡头,还故意把瓦当往他面前晃了晃:“暮雨,你方才跟协莫说‘一家人’的时候,我可都听见了。”

苏暮雨挑眉,刚要开口,苏昌河已经从房檐上跳了下来,落地时带起的风卷着桂花瓣,落在他的发间。“我昨天是不是很乖?”苏昌河凑过来,声音压得低,带着点邀功的意味,“看到那些族人握着刀,我手都痒了,可一想到你说要来看妹妹,怕你不高兴,还是忍了。”他故意伸开右手,掌心还留着道浅浅的刀痕——那是昨夜克制杀意时,不小心被自己的刀划到的。

“还有刚才,”苏昌河又往他身边凑了凑,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我装醉装得头疼,朝颜侄女的酒太烈,我都没敢多喝,就怕错过你和协莫谈话。”温热的气息扫过苏暮雨的颈侧,让他耳尖瞬间泛红。

苏暮雨往後退了半步,却被苏昌河伸手拦住腰。“暮雨,”苏昌河的眼神软下来,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腰侧的衣料,“我这麽乖,是不是该有个甜枣吃?”

“什麽甜枣?”苏暮雨的声音有点发紧,目光不自觉瞟向竹楼的方向——萧朝颜还在里面收拾茶具,要是被看见……

苏昌河却不管这些,拉着他往桂树後走。这里是家园最偏的角落,竹篱笆挡着外面的视线,只有桂花瓣簌簌落在两人肩头。他将苏暮雨抵在粗糙的树干上,双手撑在对方身侧,圈出个逼仄又安全的空间。“就一会儿,”他盯着苏暮雨泛红的耳尖,呼吸渐渐沉了,“没人会来。”

苏暮雨没反驳,只是指尖悄悄攥紧了衣摆,另一只手擡起来,无意识地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无剑城屠城时留下的旧疤,此刻竟跟着心跳隐隐发疼。他太熟悉苏昌河这眼神——是隐忍了许久的占有欲,像藏在鞘里的刀,终于要露出点锋芒。可不等他开口,颈侧突然传来一阵轻痒的温热,苏昌河的唇已经贴了上来,带着桂花的甜香和淡淡的酒香。

下一秒,齿尖轻轻咬住了他颈侧的软肉,不算重,却带着点委屈的狠劲。“又要去南安城见白鹤淮?”苏昌河的声音闷闷的,热气喷在皮肤上游走,“你上次说她的药能治我阎魔掌的反噬,可你每次去见她,都要待上好长时间天……我不管这次一定要带上我。”齿尖微微用力,苏暮雨的身体猛地绷紧,指尖深深掐进苏昌河後背的衣料,指节泛白,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轻颤。苏昌河察觉到他的僵硬,却没松口,反而顺着颈侧往上,吻到了他的喉结,舌尖轻轻一卷时,突然尝到了一丝咸涩——

他猛地停住动作,擡眼望去,就见苏暮雨的睫毛上挂着颗泪珠,顺着眼睑滑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凉得像晨雾里的露。

苏昌河的动作瞬间放柔,拇指轻轻蹭去他眼角的泪,声音里没了方才的委屈,多了点无措:“弄疼你了?”

苏暮雨摇摇头,睫毛颤了颤,更多的泪涌了出来。他不是疼,是突然想起无剑城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桂花香,却混着烟火和血腥,在逃亡的路上,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直到多年後遇到苏昌河,才知道被人护着丶被人放在心上是什麽滋味。而眼前这个人,明明是暗河最狠的大家长,却愿意为他克制杀意,愿意装醉为他打掩护,愿意用这样笨拙的方式索要偏爱。

“只是去拿药。”他低声解释,声音带着点鼻音,擡手抱住苏昌河的腰,将脸埋进对方的肩头,汲取着那份熟悉的温度,“没有别的。”

“我不管。”苏昌河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轻蹭着,“我要跟你一起去南安城,我也要住一段时间。”他抓住苏暮雨的手,按在自己掌心那道刀痕上,“你看,我能忍——昨天忍那些老东西,今天忍想咬你的念头,去了南安城,我也能忍,不跟白鹤淮吵架,不惹你生气。”

话音未落,他又低头,鼻尖蹭过苏暮雨的下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都这麽乖了,你不能不让我跟着。”唇再次落回颈侧,这次没再咬,只是轻轻贴着,像在安抚易碎的珍宝,“而且……”他的声音放得更柔,“我想跟你住在一起,像在家园这样,醒了就能看见你,不用隔着蛛影和彼岸的据点。”

苏暮雨的指尖在他後颈轻轻摩挲着,感受着对方因为期待而微微颤抖的呼吸。他知道苏昌河的“忍”有多难——暗河的大家长从来是想要什麽就抢什麽,却愿意为了他,把骨子里的疯劲压下去,学着等丶学着忍。眼泪还在无声地流,却不再是因为创伤,而是因为这份沉甸甸的丶独属于他的偏爱。

“知道了。”他轻声应着,主动往前凑了凑,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些,“带你去。”

苏昌河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子。他猛地收紧手臂,将苏暮雨抱得更紧,脸埋在对方颈窝蹭了蹭,声音里满是雀跃:“真的?那我们明天就走?”又怕苏暮雨反悔,赶紧补充,“我会很乖的,早上不吵你睡觉,晚上不闹着要喝酒,白鹤淮给你诊脉的时候,我就在外面等,绝不进去打扰。”

苏暮雨被他闹得无奈,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他擡手,替苏昌河拂去发间的桂花瓣,指尖划过对方耳尖时,还轻轻捏了一下,指尖残留着泪痕的湿意:“先把朝颜的茶喝了再说。”

“好!”苏昌河立刻松开手,还不忘替他整理好衣领,仔细抚平上面的褶皱,又用指腹擦去他脸颊残留的泪渍,确保看不出任何异样。他拉着苏暮雨的手,脚步轻快地往竹楼走,还不忘回头叮嘱,“暮雨,你可不能骗我,南安城一定要带我去。”

“不骗你。”苏暮雨任由他拉着,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温度,心里像被桂花瓣和眼泪混着填满了,甜里带点涩,却格外真切。

远处竹楼里,萧朝颜正举着茶壶朝他们挥手,桂花茶的香气飘过来,混着两人交握的手上传来的温度,成了这家园清晨里最软的甜。苏暮雨望着身边人雀跃的侧脸,忽然觉得,所谓的“甜枣”,从来不是什麽稀罕物——是他愿意为自己克制疯念,是自己愿意对他纵容三分,是两人能这样手牵手,从晨雾走到日暮,从家园走到远方,把过往的创伤,都酿成此刻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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