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寂川则将他一切的情绪都看在眼里,悠悠然道:
“现在才想起来害羞?”
苏蒲顿了一下,无措地看向厉寂川。
苏蒲的眼睛很神奇,好看到让人无法招架,单是看上一眼,心里有再多愁怨都会消散一大半。
厉寂川一边暗呼不公平,一边无奈地告诉他。
“是我给你上的药,放心,除了我没人看到……”
听到这话,苏蒲哪能放心,脸颊瞬间红了。
“害羞啊?”
厉寂川嗔他一眼,“你扑上去抢手机的时候怎麽没害羞呢?”
“你第一天认识苏会吗,不知道把他逼急了能做出什麽事来吗?不考虑後果就贸然往前冲,这是碰上他没反应过来,若是他稍微精明一点,你现在估计都……”
厉寂川不忍往下说,更不忍往下想。
毕竟,他心里清楚,苏蒲甘愿以身涉险丶奋不顾身,都是因为他。
想到这里,厉寂川没好气地帮他掖了掖被子。
“反正,以後再碰上类似的事,先转移到对方看不到的地方,然後联系我。苏蒲,不要再这样了,你受伤了我会心疼,要是更严重的事情发生,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厉寂川的声音里哪还有怒气,有的全是无从抵赖的无奈。
或许这个小哑巴自己没意识到,可他现在已然成为厉寂川的命门,他的死xue,他最珍视的存在。
苏蒲懦懦点头,见厉寂川垂着头,非得好奇地凑上去,扭着身体跟他对上视线。
一双圆溜溜的鹿眼里俱是好奇:
你真的生气了呀?
厉寂川被盯得没办法了,喷出一声笑,一支食指怼着苏蒲的额头,将他怼回床里躺好。
“你再乱动,我真的要生气了!”
连警告都不敢说重话,厉寂川将所有柔软都给了病榻上的小哑巴。
好在小哑巴够乖,说不让动就乖乖躺着不动,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直到他无奈,伸手盖住苏蒲的双眼。
“别看了,这是医院……”
掌心盖住的皮肤兀地升温,不知苏蒲想到了什麽,突然害羞。
厉寂川也好不到哪去,干咽一口,不自然地说。
“你知道就给你涂个药,我要调用多大的定力吗?”
“多吃点,小蒲,你太瘦了……”
小哑巴被盖着眼睛,强忍害羞,用力点了点头。
……
气他不顾自身安危就贸然出头,厉寂川这天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但其实苏蒲知道,这人没有真的跟他生气。哪怕在工作,也是时时刻刻分散一半注意力在他身上。
他一动,厉寂川就要擡起头来看他。
好多苏蒲能够力所能及的事情,厉寂川都非要冷着脸凑过来帮忙。
就连苏蒲去上厕所,厉寂川都要跟在门口。
苏蒲在卫生间的毛巾架上看到自己的底裤,晾在上面已经快要干了。
脸颊又是一热。
好在,厉寂川的精力也终有尽头。到了晚间,夜幕降临,这人靠着轮椅,沉沉入睡。
苏蒲去卫生间洗了个手,抓着一块湿毛巾出来,小心地帮厉寂川擦擦脸颊和双手。
这个一向注重生活品质,连提神的咖啡都要选最精致最耗时的那款的人,却为了照顾他,在他的病床守了一夜一天。
手指触到厉寂川唇边冒出的胡渣,苏蒲鼻酸。
原来真的会有人为了他而放弃一以贯之的原则。
他很快乐,他好幸福。
将毛巾放到一边,苏蒲凑近厉寂川,吐息经过对方的额头,鼻尖,最终来到嘴唇——
他在厉寂川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初吻就咬破了你的嘴唇实在抱歉,希望这个吻足够轻柔。
如果不够……
如果不够……
用我馀生接下来的所有时间跟你交换,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