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思白怔住,没出息地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晃神,没由来地想。
无论如何,至少衣服挂在他身上,已经不像以前一样会被风吹得晃荡了。
紧接着他心道不妙。
坏了。我的出息好像只有隔着网线有效。
“睡不着吗?”季闻则问。
郁思白移开视线,偷偷搓搓指尖,很硬气地胡诌:“睡过一觉,醒了。”
言下之意是睡不着的只有你。
他走上前去,自觉步伐稳健姿态潇洒,开口就问:“你能把这玩意儿染成蓝的吗?”他指了指头发。
季闻则侧头看他,轻哂,温声说。
“我可以把你的车顶头上。”
郁思白:?
“……不能就不能呗。”他闷道。
季闻则没说话,看着青年把胳膊挂到栏杆上,头枕着胳膊,先看了一会儿远处的灯塔,然後忽然扭头看他。
郁思白的目光总是澄澈又专注,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潭水,让人很容易就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牵扯住,回过神来,早就已经栽倒进去了。
冷不丁的,季闻则忽然问:“你能接受?”
郁思白顿了顿,很快眨眼,随意道:“有什麽不能?”
他想了一下,很体面地说:“你现在过得多好啊,豪车腕表美酒香车……说到底我作为粉丝,也只是想你过上好日子而已……呃。”
季闻则收回视线,郁思白就忽然一卡壳,有点编不下去了,于是只能踌躇地擡手挠了挠头。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他说。
季闻则垂眸轻笑,昏暗的灯色照不清他的神情,那声轻笑也被夜风吹散。
“那我们聊聊光明的未来?”他说,“关于明晚的酒会……”
郁思白看向前方,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你说。”
顿了一下,他又突然补充:“果然我之前的感觉没错。”
“什麽?”季闻则问。
“之前在微信和你聊天的时候,就觉得你对工作话题好像更能接受一点。”
郁思白把下巴歪歪地支在胳膊上,脑袋左右轻晃,又说,“好吧,我好像也是。”
工作竟然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安全词……
停下,郁思白你今天的思维方式怪怪的。
“明天吃饭的都有谁?”定了定心神,郁思白问。
“是酒会,不算饭局。”季闻则说着,在手机上翻找两下,递给他宾客名单,“当然,有无酒精饮料。”
郁思白头一次被钱远新带去饭局就出了大岔子,之後哪有机会去这种酒会,闻言倒是有点好奇地接过来。
但目光在宾客名单上扫过几眼,他脸上的随意就渐渐稳不住了。
上面的名单一溜x董x总的……季闻则提过这场应酬规格比较高,但是没说过规格这麽高啊?!
工作本能让郁思白立刻就没空想其他事了,站直了问:“这麽大的场子,杨姐不来没关系吗?”
在他看来,杨孟越八面玲珑舌灿莲花,先前和段总吃饭的那次,杨孟越一句话够他学一年,怎麽看都是能完美应付这种场合丶还能给季闻则如虎添翼的超级总助。
然而季闻则说:“和她没关系。”
郁思白一愣。
那难不成是和我有关系?
他疑惑等待着季闻则的下文。
季闻则也学着他的样子倚靠在栏杆上,想了想问:“你对以後的工作计划有什麽想法吗?”
“想法?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希望保持。”郁思白说完,顿了一下看他,“怎麽,你要准备回去了?”
季闻则轻笑摇头:“那还早……你希望我回去吗?”
他只是随口问出这个问题,本以为郁思白不会答话,可话音刚落,就听见他的声音毫不犹豫,坦坦荡荡。
“不希望啊。”郁思白说,“你挺好的,我又不傻。”
他说:“但这不取决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