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思白深深吸气丶呼气。
电梯门关上,郁思白一点也没有要往屋里走的意思,站在电梯间就一伸手。
“领带给我。”
“没带在身上,在包里。”季闻则摊开手掌,表示空空荡荡。
郁思白明显不信:“不是要换我吗?怎麽不随身带着。”
季闻则侧头看他,似有若无地笑了下,缓声说:“我要是贴身带着,你肯定又不是这麽说了。”
……也有道理。郁思白想。
旋即他又发现不对。
随身和贴身,一样吗?!
郁思白磨了下牙,以退为进:“那算了,也不是多贵的东西,就不要了吧。”
季闻则还是笑眯眯的,只说:“你要是真的不要了,我就留着当个念想。”
郁思白一哽。
他真的要红温了,只觉得自己从脑袋红到脚趾,心跳都已经不能用正常的“加速”来形容,而是乱七八糟地一通乱锤。
“你丶你你……”
他开始怀疑这麽跟季闻则硬碰硬,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他好像有点说不过。
季闻则眨眼,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郁思白才发现,他不知什麽时候把那副银丝框镜摘了,摘了之後,那双眼睛一眨,无辜可怜之类的都是添头……
主要是,像极了Execut2。
郁思白磕巴了半天,最後只蹦出来一句。
“这儿没有别人了,你能不浪了吗。”
他这话倒是把季闻则逗得笑出声来,他眉眼轻轻一挑,道。
“我也不是说给别人听的啊。”
郁思白闭眼。
他破罐子破摔地转身,抱方块头的胳膊下意识收紧,脚步很快。
“……走走走,乐意去给我当助理,递东西扫垃圾,就走。”
他倒要看看,某人这麽处心积虑的到底是何居心。
总归开着直播,几千上万人监督着,季闻则多少还是要脸的,不会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而且。
郁思白低头看了一下。
他今天没喝醉,也没套皮带。
郁思白把人领进房间,门锁咔哒一落,他就匆匆地忙了起来——把方块头从大袋子里抱出来,四处找剪刀和笔,在上面比比划划着,开始修改。
一边改,他一边给人派任务。
“你去帮我把直播打开吧。”顿了一下,郁思白又确认地问了一声,“呃,你会开的吧?”
虽说Execut2当年也没少直播过,但毕竟这麽多年过去了,直播软件更新叠代得很快,更何况Execut2当年用的还是国外的软件。
郁思白这样想着,看过去的目光里,不由得就流露出一种“啊,我会不会在为难老古董”的感觉。
季闻则开了他的笔记本,又拿起相机支架组装,脸上的笑容很假。
“我虽然不是十八岁,也不是22岁了,但我还没有到不会用电脑的程度。”他说。
郁思白思考。
“十八岁是梁路……22岁又是谁?”
“呵。”季闻则手上很利落,两下装好支架,又弯腰去给他开直播间,嘴上随口说。
“你不清楚最好。”
“22岁……22……”郁思白琢磨了一会儿,忽然眼睛缓缓睁大,不敢置信地问。
“小穆吗??他有女朋友啊!”
“哦是麽。”
季闻则似乎并不在意,淡淡回了一句之後,又忽然侧头低眉看他,电脑屏幕的光勾勒出他脸上优越的轮廓线。
他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们两个都是直男?”说罢,收回视线之後,又是轻轻的一声笑。
郁思白只觉得又是当头一棒,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麽找回场子,只能先冷笑一声,给自己壮壮胆。
好奇怪。
明明解的是他的皮带,但是被解开什麽奇怪封印的,怎麽好像是季闻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