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愉?”
牧云行不知道江愉怎麽了,但眼下总不能让人在地上躺着。她蹲下来,想要把江愉抱起来。
江愉似乎也想伸手,但她用尽了全部力气都做不到,只能咬着牙摇了摇头。她一直紧咬牙关,疼痛带来的难耐从牙缝里变成“嘶——”,变成一只穿过隔膜的手,紧紧攥着牧云行的心。
江愉动弹不了,牧云行帮她把头发包起来,最後干脆半托着她靠在床脚,然後弯腰把她抱到了床上。
刚到床上,江愉就把自己整个蜷缩起来,她一直发抖,汗水浸湿了灰色的睡衣。
牧云行心急如焚,她不知道江愉正忍受着多大的疼痛,也完全不知道前因後果。
她知道江愉其实很怕疼,但上次抽血她就知道了,江愉喜欢忍着,再害怕也不说。
她坐在床边轻拍江愉的背,希望能带去点微弱的安慰,然後拿过手机来,准备打120
“老师……别……”
江愉的声音很羸弱,牧云行凑到她边上,洗发水的香味在身边萦绕。
灯光丶香气丶玻璃花,一切都易碎,江愉的面容似乎也是,白皙的脸上,桃花眼晕了色,鼻尖和耳廓都显露出醉人的红,在琳琅满目的破碎感中肆无忌惮的表达着脆弱。
“怎麽了?”
“不用医生……给我……半小时,”江愉疼的把头仰起来,然後又蜷缩进去,“半小时。”
牧云行怎麽可能放任她,如果真出了什麽事,作为老师她就算失了职。
她心疼不已,抚摸着江愉的手臂:“我们去医院看看,没事——”
“不,我知道怎麽治,以前就——嘶——”一阵巨大的疼痛感来袭,江愉的泪水不自主的流了下来,“求……求你……”
看着她这幅样子,牧云行犹豫了。但是她很生气,一是气江愉什麽也不说,如果她早知道江愉生病兴许现在能拿出点办法来;
二是气江愉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否则这麽年轻怎麽会有这麽多病。
江愉渐渐不发抖了,只是仍然抱着膝盖蜷缩。
牧云行一直在她身边,看她确实有所好转,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再叫医生。
差不多有半小时,江愉终于能完整的说话了。
“老师,”她的声音很微弱,好像说出来立刻就消失了一样,“我书包里最小的口袋,里面放着一包药……”
牧云行明白了她的意思,应了声好就去她书包里找。她翻找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一个“中医理疗盐袋”,看来江愉早就心有准备,事到如今,她更因江愉的不告知而气愤。
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找出那个小纸包来,看起来是药师给江愉专门配的。
但她现在稍微安心了点,有药说明江愉真的是心里有底,至少不会出什麽大事。
“现在吃吗?”牧云行坐回去,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现在肯定是不方便吹头,只能尽可能把头发包进去。
“嗯。”
牧云行已经倒好了热水,伸手把江愉扶起来。
“能拿水杯吗?”
江愉点点头,牧云行将信将疑,把水杯慢慢递到她手上,还是不放心,干脆一直帮她扶着。
江愉的皮肤本来就白,这会儿看在牧云行眼里就是苍白丶惨白,嘴唇也渗出点血来,红色在白色面前变得骇人般鲜艳。
“药,”牧云行把纸包里的白色药片倒在她手上。
江愉一把捂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咽了下去。
她的手刚空出来又捂住膝盖,之前的中医爷爷说手掌里有个xue位可以发热,没事的时候可以经常捂捂。她遵守的很好,以至于剧烈疼痛时也近乎迷信般这麽捂。
药见效的很快,江愉慢慢不再紧绷,她还是坐着,头颅无力的靠在床头的墙上。
她在很多个间隙里偷看牧云行,牧云行去烧了水之後又在她身边坐下了。
江愉害怕了,她知道老师肯定看到了书包里的其他药,还有理疗用的发热袋。
她不是故意的,可她不敢给老师知道,怕自己失去这个机会。
“老师,”她的头贴着墙壁转了一个小角度,以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牧云行,“谢谢你。”
“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