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不是我们。”
老师,你要相信少年人的心动从没有尽头,那是一种只要想到可以和你厮守终生就会感到幸运的感觉。因为是你,根本不敢说轻而易举,只能说万幸,只能感谢上天。
牧云行注视着她的双眼,但那不是我们,说这句话时江愉的眼神变得格外真诚。她拿起面前的酒杯来说:“干杯。”
玻璃碰撞,声色迷离。
江愉已经仰起头来了,凉丝丝的红酒从喉咙里划过的时候,她听见牧云行说:
“敬,我的妻子。”
几乎是一瞬间,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放下酒杯的时候便啪啦啪啦地往下掉,牧云行酒都没来得及喝,赶紧给她递纸。她几乎没见过江愉哭,所以现在简直一头雾水:“你也太突然了。”
她一说话,江愉的阀门好像彻底被打开了,眼泪哗啦哗啦停不下来。她也想说句完整的话,可是说到一半不是变成“呜呜”就是变成哽咽了。
牧云行也从一开始的纳闷和担心变成喜闻乐见,她大概从只言片语里明白过来江愉在想什麽,但还是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
什麽嘛,说到底还是长不大的小孩子。
“别人这麽感动,你就会笑……”这时候江愉终于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了。这麽多年来,她们这段感情一直处于隐瞒的状态,瞒着父母瞒着朋友,瞒着身边几乎所有能接触到的人。她也想像别人一样光明磊落,也想聚餐的时候带上自己的妻子,但感性往往被理智打败。两个人满心现实主义的搀扶着一路走来,终于到了这一天,难免思绪万千。
“没笑话你,”牧云行憋着笑帮她夹菜,“快,哭完了吃饭了。”
江愉脸上泪痕还没干,一对眉毛也委屈的画着八字,开口却问到:“好吃吗?”
牧云行这下彻底憋不住,她低着头笑了半天才缓过来:“好吃好吃——你怕不是几个脑袋同时运行。”
江愉又抽了一下,带着哭腔说:“好吃就行。”
不管怎麽说,这顿饭还是在欢笑和感动中度过了,这麽看来她们没选择去外面吃还真是明智,不然丢人不知道要丢到哪里去。
或许是一些生活的沉淀吧,越高兴到极致的时候她们反倒越显得平静。这天晚上也没安排什麽娱乐活动,吃过晚餐之後休息了一会儿,两个人破天荒地准备要出门散个步。
“对了,你们下周的课停了吗?”研讨会要大部分工科的老师参与,但体育恐怕没什麽影响。
“停了。”
“诶?”江愉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惊喜,“那咱们不就有个小假期了?带上周末能有个五天。”
“你不用参与会议吗?”
“不用,他们GFPI和我们是独立的。”
牧云行这下还真有点没想到,她们互相以为对方没假期,结果合计出来了个共同假期。
“那……牧老师有什麽安排?”
“本来计划自己去晏城度个假的,既然江老师也有假期,我就勉为其难邀请你一下?”
江愉笑起来:“牧老师盛情邀请,还真是不好推脱啊。”
这是她们第二次一起来晏城了,能做的事其实也还是那些,无非是逛逛自然风光。牧云行照例托人先把泳池打理出来了,只是她们要下水了才发现没带泳衣。
“谁装的箱子?”
她们看着被寄予厚望“装着泳衣”的箱子面面相觑,可是掰扯了半天也没整明白到底谁装的这个箱子。正当她们准备放弃游泳的事的时候,江愉突然一拍巴掌说:“前面有个沙滩度假村!”
“哈?”牧云行愣了愣,“这哪里有海啊?”
“真的,你信我,”江愉当场拿出大衆点评来找给她看,“恐怕是人工沙滩吧,就是个水上乐园。”
画面上是一个做的很逼真的沙滩景,上面还写着“新店酬宾,来者有份”。
“去那儿游?或者去那儿买个泳衣?”
牧云行思考了一会儿说:“可以先去玩一次,顺便买个泳衣。”
江愉会心一笑,两个人稍微拾掇了一会儿,便驾车出门了。虽说都有点水里的本事吧,但两人还真的很少光顾水上乐园,所以眼下也算都来了兴趣。这里的人算不上很多,还在周内能有这些人,恐怕是因为所谓“新店酬宾”吧。
她们在门口的店里买了两身很普通的泳衣,便买票进去了。别的不说,这里果然和宣传的一样,沙滩和景色都做得很逼真,水上滑梯如巨蟒一般在空中折叠缠绕,各式各样的水上项目一应俱全。江愉换好衣服进去的时候,牧云行正在一个池子边上坐着。
“想什麽呢?”江愉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泳镜带上。
“这麽多年不来水上乐园,这行业都发展成这样了?”牧云行的目光在游客和游乐设施上穿梭,“那这票价还真不算贵。”
“沙滩度假村嘛。”江愉撑了一下身子跳进水里,伸出手来仿佛在邀请牧云行,“来吧老师。”
不料牧云行根本没打算下水,她站起来笑了笑说:“先去那边游两圈。”
好吧,这恐怕是牧云行为数不多的职业病了,江愉趴在水池边,眼睁睁地看着牧云行走去了那个真正用来游泳的专业水池。那能怎麽办呢,她只好翻身上岸,也跟了过去。
谁知道所谓新店酬宾是在这边举行,她们走过去才发现这里围了一圈人,空中高挂着一个横幅,上面用夸张地花体字写着“你行你上”。
这下牧云行没法下水了,她们两人本来站在最外围,结果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两句话走几步,慢慢她们直接变成第一排观衆。看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个什麽活动,男人那边不知道,但都是女士的这边好像就是竞速一百米,能游过店里的教练就能拿到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