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榕之前甚至都想过,自己可以等……起码一年!
但看到他的唇又没忍住……
以至于此刻,郑榕听到晏珩忽然开这个口,心里有些慌乱。
是因为刚才亲他了,太激进了吗?
乖乖生气了,所以要拒绝他的心意了?
郑榕舔了舔干燥的唇,心里有些慌乱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认真的。”
“那……我要怎麽做呢?”晏珩擡眸看着郑榕。
他枕在郑榕腿上,这样由下往上的凝视,异常专注。
“……什麽?”郑榕没反应过来他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之後,该怎麽做。”晏珩的声音低低的,似是想要掩住什麽情绪似的。
但郑榕好像还是能从中听出几分……他的无措。
“我不知道要怎麽做,你才能……不走?”
晏珩的嘴唇抿着,目光有些痛苦,“但这次这样的事情,我承受不了第二次了,我到现在都还会做噩梦。”
“我梦到你被掩埋在那废墟下面,不管我怎麽叫你,你也不会再睁眼看我一眼,不会再叫我一声。”
晏珩的话,扯痛了郑榕的心,他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为什麽晏珩会老早醒来,跃跃欲试玩他睫毛?
真的就只是调皮想玩他睫毛吗?或许就只是想要确认他还在?
“晏珩……”郑榕伸手想摸一下他的脸。
却被晏珩猛地抓住了手。
“二十年了,我还是会做噩梦,梦到我耳朵坏掉的那天。”
晏珩抓着郑榕的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我没和你说过吧?我经常梦到那时候,世界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在梦里也很害怕。”
“可是很神奇的是,只要你出现了,哪怕是在梦里,我都很安心,就不是噩梦了。可如果你没出现,我就会被这噩梦惊醒。”
郑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如刀绞。
他想要抽回手来摸摸晏珩的脸,但是晏珩却固执的将他的手,牢牢按在耳朵上。
“所以……所以我要怎麽做,你才能不走呢,哥哥。”晏珩说完这句。
终于松开了按住郑榕的手,擡起手来,手背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郑榕的手终于得以解放,可以摸摸他的脸了。
可是,郑榕却连一根手指都挪不动。
因为……
他的手贴在晏珩耳朵上,手指已经能够察觉到,从晏珩眼角滑落到耳际的泪水。
那温热的液体,于郑榕而言,却比硫酸还要灼人。
“乖乖……”郑榕的声音也有些哑了。
晏珩一直都藏得很好,无论是形象,还是性格和行事方式。
总是给人感觉沉稳又内敛,好像对任何事情,都能够泰然处之,运筹帷幄。
所以长大之後,郑榕其实已经很少见到晏珩这样直白地表露情绪……和恐惧。
而现在,他将所有的脆弱,都摊在了郑榕的面前,毫不掩饰。
简直快要了郑榕的命。
或许,在晏珩眼里,自己之前的那些暂时逃避和冷静,都是一种抛弃。
晏珩的声音鼻音很重了,比他平时不戴耳蜗时还要重,却并不是因为没戴耳蜗,而是因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