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着内容提要的那一短句内容,郑榕脸上先前的笑容,就已经落下来了。
他伸出手指在晏珩手机上滑了一下,点进了消息。
晏珩的手机连锁屏密码都没有,所以一点击内容提要,直接就进了和周岩的对话框。
周岩发送过来的消息内容,也就很是清楚了。
周岩:【晏总,容煦的病情查到了,基本可以确诊是甲状腺癌了,但她没有手术意向,医生在病历里写了,多次劝她尽快入院手术,但她都没有同意】
郑榕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作。
周岩的下一条消息就又跳了进来,先是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然後是一条文字消息:【这是您让我查的容煦的住处,她房産不少,但常住在这一所】
郑榕盯着看了一会儿。
片刻後,也只是将晏珩手机屏幕重新锁上而已。
他拿起自己手机,走到阳台去,边走过去边叼了根烟。
带上阳台门,点燃了烟。
手机上的号码也就拨了出去。
一直响到自动结束,也没有人接听。
郑榕的烟抽得急,很快就燃了半根,他盯着屏幕。
一直以来,他联系母亲,都有一种完成考核或者完成任务的感觉。
如果容煦不接,郑榕甚至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可是现在,郑榕深吸了一口烟,再次拨出了母亲的号码。
响了好几声,就在郑榕以为又要以无人接听结束的时候。
那头忽然接了。
“干嘛。”容煦的声音里透着不耐。
“你最近怎麽样。”郑榕问道。
容煦冷笑一声,“怎麽?还有工夫管我怎麽样?”
郑榕不理她话语里的嘲弄,重新问了一遍,“你最近怎麽样。”
容煦声音有了愤怒,恶狠狠道,“不用你管!你不是和你爸还有你小爹,每天过得很愉快麽?管我死活做什麽?”
大抵是因为说到了郑源和凌秩,容煦的情绪更激动了,喋喋不休开始咒骂。
“没良心的报应仔,认贼作父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就你们这样的丧天良的,以後会下地狱的,你们都会下地狱的!”
“不过就是打了你几顿,好啊,到现在都不认我……我生你不如生块叉烧!”
纵使郑榕一直知道母亲对凌秩和郑源的朋友圈窥探,但这一次他们都没有发朋友圈。
可是听起来,母亲还是知道了,可见,她的窥探可能不止是对朋友圈,说不定还有更深的打听。
这让郑榕不由自主地焦虑,无意识地开始抠指甲边缘的死皮。
一直到烟头的火星灼到手指,死皮被抠掉渗出血丝都还无法停下。
郑榕以为对母亲的任何恶言恶语已经基本免疫,就算心里还会有起伏。
但起码面上已经可以保持淡然,不会和她对呛去引发更大的争端了。
他一直以为可以做到的。
但此刻听到母亲这些话……
她竟然把那叫做‘只不过是打了他几顿?’
他当时因为伤势,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警察都说可以立案了,当时骨折的伤势,和身上还有的陈旧性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