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榕躺在那儿,脸上还带着些被吵醒的起床气,不高兴地盯着韩明烁。
韩明烁盯着他片刻,开了口,“我也没好问你,你这是成了呢还是没成呢?”
“你这要是成了呢,小两口同床共枕的,我搁这儿瞧着的确不合适,我就先出去。”
“但你这要是还没成呢……郑榕你这是不是公然耍流氓占人家小夥子便宜?”
韩明烁一边说,一边走近了病床去,在床尾的卡片上瞧了一眼。
“我可没冤枉你,这是晏珩的病床,就是你主动的。”韩明烁说道。
郑榕就算还有点睡意,也都被韩明烁这一通逼逼给逼逼没了。
他懒懒地眨了眨眼睛,“是我主动的怎麽了,犯法?”
韩明烁没忍住,龇牙乐了。
片刻後,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特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给你两个爹养老送终了都……”
“我谢谢你啊,劳驾你吐点儿象牙。”郑榕无奈道,“我知道你吓死了,还哭了呢。哦哟哟哟……”
也就是跟韩明烁熟得没边了,郑榕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就开始耍贱。
也好像是因为韩明烁来了,两人这一通耍嘴皮子。
郑榕才觉得自己是真活过来了,从天灾带来的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里,渐渐脱离了出来。
可以说是被韩明烁这种嬉皮笑脸的逼逼叨叨,给拽了出来。
“靠!”韩明烁捂了捂脸,“不能撤回了我有什麽办法,妈的,我真情流露呢,你嘲笑我?”
“没,我特别感动。特别,感动。”郑榕朝他擡了擡手,“要不是我空不出手,我就来给你一逼兜……不是,给你一拥抱了。”
“暴露了吧?暴露了吧!”韩明烁瞪着他。
又看着在他旁边,还在沉沉睡着的晏珩。
总觉得很神奇,“咱们这聊得都要唱上了,他居然还能睡得这麽好,累坏了吧。”
“累是一方面。”郑榕擡了擡手,手里一个人工耳蜗外机,“他听不到咱们说什麽。”
“严重吗?”韩明烁问,“我问小李,她说也说不明白,在电话里光顾着骂你了。”
“……”郑榕沉默两秒,“李曼如果加不了工资,那都是你害的。”
郑榕朝着身旁的人凝视了片刻。
高档的私立医院,豪华得很,病床都是加宽的,两人之间并没有挤得太离谱。
但郑榕依旧能够感觉到晏珩的体温。
能够看到他的伤。
随着时间过去,正如郑榕身上那些淤伤变得越来越吓人一样。
晏珩身上也有很多伤渐渐浮现了出来,一些细密的擦伤,一些碰撞的淤伤,在他皮肤上和皮肤下出现。
他从那个坡上滑下去,一路东碰西撞,头皮都不知道被什麽给掀开了,身上有这些细小的外伤也不难理解。
“很严重。”郑榕的目光里有心疼之色涌上来,“小腿缝了十几针,头皮缝了几十针,脚踝还扭伤得厉害,吓死我了。”
郑榕话音刚落。
门口就传来另一个声音,发出了一样的感叹,“吓死我了!”
郑榕一擡眸,就看到一个身着西装的年轻男人站在病房门口。
他看起来还有些气喘吁吁,可能是从停车场跑过来的,手里拎着花篮和果篮。
容貌算不上特别令人眼前一亮的英俊,但是五官清秀,看起来斯斯文文很耐看,很容易让人心生友善的那种长相。
“榕哥,你没事吧?!”他走进来,朝着病床上的晏珩也看了一眼,目光更震惊,“晏总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