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治好,心情也不好,会想到乖乖当初也没治好。总归都不会是个愉悦的过程,郑榕只当是自己的修行了。
晏珩没答这话,只深邃的目光看过来一眼,又幽幽收了回去,“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没有关系。”
郑榕哪受得了这个,一想反正一年到头像今天这样的突发事件,也就只有一次两次。
“哪有什麽不方便的。”郑榕一笑,伸手过去在晏珩大腿上捏了捏,“我当然希望你搬过来。”
“只不过我马上要去村里工作,不能帮你搬了。”郑榕转眸看他一眼,唇角的弧度衬得整张脸更帅气了,“你自己拿好内裤上楼来吧,别的我家都有。”
晏珩闻言一阵脸热,想到是自己主动提及的,只能默默忍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郑榕好像因为他这个提议的打岔,情绪好些了。
不多时便到了指定医院,一个年轻人等在急诊门口,看到郑榕的车过来,就迎了上来。
“小蔡,情况怎麽样了?”郑榕问。
被称作小蔡的年轻人,大概是负责救助的志愿者或者工作人员,表情里明显带着些疲惫。
“榕哥,辛苦了。”小蔡有些诧异车上还坐了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但因为做这方面的救助,所以小蔡很敏锐的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耳後的耳蜗外机。
陡然想到榕哥曾经提过,他会在这个方向投注那麽多的资源和金钱来救助,就是因为自己有个弟弟,曾经因为耳毒性药物导致了药物性耳聋。
看来就是这位了。
“榕哥,孩子的情况比较复杂。”
“你说。”
“孩子本身在接受化疗,化疗的铂类药物导致了孩子的听力损害,但为了治病要完全放弃铂类药物又很难。”
听到小蔡这话,郑榕和晏珩都愣了愣。
“进去看看。”郑榕道。
小蔡点头,“跟我来。”说着看了一眼晏珩,“这位也跟着我们一起进去吗?”
郑榕刚准备点头,就听见小蔡继续说道,“这位先生跟我们一起进去吧,就孩子现在的情况,家长看到这位先生,可能会更安心一些。”
郑榕和晏珩一听,就明白了是个什麽意思。
晏珩这麽一表人才,看起来生活也已经不太因为听力的受损,而受到太大的影响了。
就像是一个榜样。
能够让里面孩子的父母,没那麽焦虑。
走廊上,一对年轻夫妇坐在那儿,妈妈手里抱着睡着的孩子。
可能因为走廊上的空调不太够,爸爸拿着个小扇子给妻子孩子轻轻扇着。
夫妻俩都衣着简朴,脚上穿着那种二十来块的洞洞凉鞋,後跟带都要断了。
但孩子身上的衣服却看得出来鲜艳可爱,小脚上的凉鞋也是簇新的。
孩子的脑袋光溜溜的,小脸上也难掩病色。
看到小蔡过来,夫妻俩原本有些疲惫暗淡的眼眸,登时亮起来了。
小蔡走了上去,介绍道,“这位就是郑先生。”
然後低声对郑榕说,“榕哥,孩子小名叫小鑫。”
“郑先生!”小鑫爸爸看着郑榕,目光里有着希冀的微光。
他站了起来。
就在郑榕以为,小鑫爸爸是要起身与他握手时。
小鑫爸爸直接在他跟前跪下了!
郑榕眼睛蓦地睁大,目光有些震惊,赶紧伸手去扶。
晏珩上前,很快将人扶了起来。
“小鑫爸爸,别这样啊别这样!”小蔡在一旁劝着。
晏珩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孩子妈妈坐在那儿时不时擡手抹眼泪。
小鑫爸爸眼圈也红红的,哑声说,“我听蔡先生说了,你们的救助主要针对各种听障孩子。”
郑榕点了点头。
“但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听着小鑫爸爸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後半夜里,讲着凄苦的事。
苦难的家庭,总是各有各的苦难。原本的小家只是清贫,但还算幸福。
但只要一生病,立马就摇摇欲碎。
他们也顾不上了,该联系的救助全都联系了,该想的办法也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