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兆谦的眼睛很红,一些血丝蔓延在白眼球的边缘,看上去很憔悴,嗓音低哑地对他说:“你走了好久,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文萧不明白他说的话。
他分明就在这里,从未离开,温兆谦又何必要过分思念。
闻言,文萧迷迷糊糊地冲他笑了一下,用很轻很慢很温柔的声音说:“那我确实是好坏的,辛苦你久等。”
温兆谦抓着他的手忽而收紧,好像要发不出来什麽声音,把脸压过去,与他额头贴在一起,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与他存在的痕迹,闭起眼,深深呼吸,只是知道他会回来,所以那些等待好像也就算不了什麽。
他低声说:“是的,你太坏了。”
“所以不要再走了。”温兆谦轻声附在他耳边说。
文萧没回答,只是感觉他不开心,本能地颤了颤,在陷下去的床垫上起身,去亲吻温兆谦的脸颊丶嘴唇与紧紧合起的眼皮,但实际上只是干涩的嘴唇盖过这些地方。
他按在温兆谦胸膛的手轻轻推了推,用与平日相差无二的神情,朝他露出小心翼翼的笑容:“兆谦,我自己润滑好了,你可以直接进来。”
抱着他的手臂一僵,温兆谦陡然变得异常沉默,目光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在这段漫长的寂静中,文萧感到古怪。
他缓慢地眨了眼睛,觉得天花板上的灯有些刺眼,轻轻把手搭在脸上,捂住眼睛,另一只手轻轻地推了推温兆谦,乞求他,能不能去关掉天花板上刺眼的灯。
温兆谦仍旧很安静,甚至过于安静。
文萧只听到开关发出短暂的轻响与转瞬即逝的光亮。
灯灭後,房间便陷入混沌的昏沉。
文萧手脚发软,眼前出现奇异的丶扭曲的丶颜色艳丽的画面,他慢吞吞地解开衬衣馀下的扣子,打过针的手臂酸疼,手指也没有力气。
他只好可怜地看着温兆谦在床边沉默的影子:“我解不开。”
温兆谦欺身靠过来,文萧很快也凑过去,颤颤巍巍地讨好着,用嘴唇啄吻他的下巴,又啄到他抿平的唇角。
他在这时却强硬地捉住文萧的手腕,看着文萧的眼睛,声音低哑地问他:“你只想这样吗?”
难道不是他想这样吗?
文萧头脑不清醒地在心里反驳温兆谦的倒打一耙,但实际上他没有说出口,说了也没有多大用处。
只是擡手抚上温兆谦的腰腹,两条腿无力地搭在他腰侧,下一刻就被温兆谦握住大腿。
温兆谦动作有点粗暴,不耐烦地轻而易举脱掉他的裤子和衣服。好像是不高兴了。
但文萧想不明白他为什麽又不开心。
温兆谦干燥且温暖的手按在文萧大腿内侧一跳一跳的动脉上,拇指停在那里,一下一下地剐蹭他柔软光滑的皮肤。
随後在文萧短暂的尖叫和头晕目眩中钳住他的腰,蓦地把他转过去,让他不得不把脸埋进床单里不露出来,背对着温兆谦。
文萧不舒服地擡手想动一下,他下一刻就俯身压下来。
温兆谦伸出另一只手去掐住文萧垂下的脸颊,向後转过他浮现潮红的苍白脸颊,从背後紧贴着,与他接吻。比起接吻,更像报复式的撕咬。
文萧的嘴唇尖锐地疼起来,他立刻皱了下脸,然而在逐渐升高的温度中丧失言语,只好张开柔软的嘴唇,接纳他给予的一切。
温兆谦松开他,却拖着文萧的腰往後压了压。
他在这时变得耐心,很快起身,走到浴室随手拿了一瓶乳液出来,挤到掌心里。
液体有些凉,碰到文萧的时候他忍不住“嗯”了一声,温兆谦却未向以前那样说一些让他难以自容的话,他沉默地把文萧抱在怀里,房间里很快变得安静。
他们耳边只有文萧身体里发出挽留又无法挽留的黏腻的丶暧昧的水声。
文萧有些受不了,脸颊滚烫,轻轻反过手,力气很小地推了推温兆谦,小声道:“不要弄了兆谦,直接进来吧,求你了。”
却适得其反被钳住手臂,按在他腰肢凹陷下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