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之前有个走山客会出入这家茶楼,不知你是否知道?你认识他吗?可否帮我引荐一下?”
走山客?姜蕖还真见过,但不熟。
“他们说的,应该是这家茶楼主人的一位朋友,早些时候我也见过他几次,但不知姓名不知归处,你需要的话,我帮你问问。”
何晓念眼睛亮了些,看起来跟初相识一样的吸引人,她立即从怀里衣襟处掏出一袋碎银,从里面拿出两颗递给姜蕖。
“晓念,这幅画是我给你画的,不收钱。”
双方来回拉扯之後,在姜蕖的再三拒绝之下,何晓念终是妥协了。
“伯父生病中需要花钱,如果找到走山客,价肯定也不便宜,所以,你的钱还有大用呢。”姜蕖让她把钱收好,见她钱袋子鼓囊得很,她忍不住问道,“晓念,是哪来的这麽多钱?”
何晓念低头顾左右而言他:“天色不早了,那我先回家了小蕖姐。”
“好。”姜蕖没有追问。
两人走出庭院时,从茶楼大堂门口走进一个人,此人衣着朴素颜色暗沉,背着斗笠大步走过来,他戴着面衣,漏出的浓眉之下,一双眼瞳冷如山间冰泉,显得此人极为高冷难以接近,光是靠近,便迎面扑来一股独属山间风的凛冽。
这样的人,很难不吸引人注意。
何晓念就是其中之一,她顿在原地,瞳孔因太过震撼而放大,身子微微颤抖表明着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直到那男子擦肩而过,身边的姜蕖摇了摇她,这才回神。
“啊?”
“晓念,你怎麽了?刚刚那人,就是来过这里的走山客。你不是需要请他进山找药嘛,机会难得,我带你去。”说着拉着何晓念也往後院走。
走山客径直走向言靖的住处,姜蕖带着何晓念也跟随其後,敲门而进。
得了应允,他们也进去了。
“小蕖,你来找我是有何事?”言靖问道。
走山客依旧戴着面衣,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姜蕖将何晓念的需求道出,并恳请走山客帮这个忙,走此一遭。
言靖明了,向她们说道:“蒲城虽是我结识的朋友,此事还得看他的意愿,但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对吧蒲城?”
原来他叫蒲城,名字特别,人也特别。
何晓念将怀里的钱袋子掏出来,向他恳求道明用意。
蒲城不语,直到何晓念几近跪下他才松口,但银两他只取一两。
没想到这麽便宜,许是碍着言靖的缘故。
“三日後午时,来此处取药。”
惜字如金後离去,便再没了话。
明明是蒲城走了,反倒是留在原地的何晓念像是失了魂一般,姜蕖连拍她几下才将人喊醒。
“怎麽了?你认识?”
“小蕖姐,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人。”
那个与何晓念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她仍记到如今。
“是他呀?这麽巧,看来是缘分。”姜蕖也很惊讶,说道。
见那人消失在长廊尽头,何晓念才收回眼,喃喃道:“原来他叫蒲城。很特别的名字。”
三日之後,蒲城带着药材如期而至,可等了一刻钟却迟迟等不到人,欲离开之际,何晓念才匆匆赶来。许是跑着来的,她额间细发全湿透了。
她气喘吁吁地说:“抱歉,路上耽搁了,让你久等了。”
对此蒲城并未多说什麽,连一个责备的眼神也不曾有,他只是将东西递给她,收下银两之後又提步而去。
“蒲……”可惜的是,何晓念也没能开口喊住他。
“怎麽不喊出口?你不想跟他多说说几句话吗?”姜蕖问道。
何晓念手提沉甸甸的药材,药效散开了些,刺激着她的鼻腔,使得她更清醒了些。
“想的,可不知道跟他说什麽。”说什麽话才能让如风一般的人停驻,何晓念不知道,所以她只能与他交错。
季月多雨,院里墙角的紫薇仍盛开不败。
饶是山高路远,姜蕖也执意先後两次去小河村探望何吏,那次返程之时,在何晓念忸怩之下,她才知道,家里的马儿被卖了,而她有些难为情,是因为没办法再送姜蕖回城。
原来那日买药材的钱是这麽来的,姜蕖这才心里明了。
“没关系,我走一会儿就到了,不必担心我。”姜蕖说着又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