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雪看见蒲落侧过脸,以为自己的丑貌吓到了他,急忙拉住他衣摆,试探着说:“我……”
话未说完,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蒲落蹲下身,目光虔诚无比,他说:“我找人打听了,你的脸能治,但需要极为罕见的白及,而这榛州里仅有的白及已被收购去了京城,也不知再等下一批是什麽时候,你乖些在家,我前去山里寻,兴许还有。”
蒲落伸手想抚摸她的脸,接触那一瞬间被扶雪握住,她拒绝道:“不行!山里那麽危险,你别再为我涉险,再说了,若有的话也早就被挖走了,你……”
蒲落目光柔和下来,他笑笑:“别怕,山里更偏的地方没人去过,你只管在家里等着就行。”
“不……”
“信我,我会回来的。”
语毕,蒲落眼神变得坚定,他松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滴答”一声,姜蕖听见水滴落的声音,她猛地转头看见她满脸是泪。她踌躇一番,问道:“他就这麽走了?没再回来吗?”
扶雪惊觉自己失态,擦拭了泪,说:“是的,我等了他十日,最後还是没有等到。我的脸之所以恢复,是那时苏延先行一步从草药店买了新一批的药材,他们瞒着我才喝下治好了脸。”
男子垂眸,不知所想。
“你相信,那件事不是他做的?”姜蕖试探着问。
扶雪点头。
“那……你与苏公子?”
她强颜欢笑道:“因为我用了苏延拿的药,他便觉得我接受他了,那日来上门提亲,被我撵走了,我觉得那次的事的幕後人多半是他,因为他有势力且最後只有他获利,只可惜没有证据。”
竟是如此……蒲落到底经历了什麽,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姜蕖大概能理解为什麽他不愿再与扶雪相认,除了两人之间跨不过的阶级鸿沟,还有难以磨灭的自卑心理。
一切的始作俑者并非他两,苏延这人,的确有很大嫌疑。
对于苏延,姜蕖刚想开口问更多,却馀光瞥见了裴姝儿,只见她在小厮地带领下往後院屋内走去。
“裴姝儿?”
扶雪回神,擦拭了泪,问:“姝儿姐姐?你也认识她?”
姜蕖点头:“有幸去她店里买过花,为她作过一幅画。”
“哦~原是如此。他们从小便认识,我哥哥喜欢她,只是,自从她从外地回来之後便很少来我们家,这次好像是……第二次,许是她心里已经放下芥蒂,开始接受我哥哥了吧。”
“芥蒂?”
“对呀,她家道中落,兴许是觉得与我家悬殊过大,前阵子一直不肯见我哥呢。”
想着此番也刚好来到扶府,顺便可以去看看扶昭的画作得怎麽样了,故此,她将来意说明且表达出是否可以见扶昭一面,事关命案,扶雪定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自然是可以的,你且等我让人去传话一声。”随後吩咐丫鬟去传话。
在此间隙中,姜蕖问到了苏延此人的身份,他是苏亭欢的兄长。
这怎麽能说不是一种巧合呢!姜蕖心道。
不一会儿,丫鬟回来了,扶昭同意见她,扶雪好奇,也跟着一同前去。
不知怎的,姜蕖等人刚踏进书房,一旁的裴姝儿便起身要走。
“这麽快就回去?”扶昭不明所以,放下笔将她拦下,“姜姑娘也才到,这里没有外人,姝儿你不必拘谨,再留一会儿,我待会送你回去。”
“是呀姝儿姐姐,你才来怎麽就要回去,是因为我跟小蕖姐的缘故吗?”
裴姝儿紧张地摇头:“不……当然不是……”
扶昭拉着她到椅子前,双手按下她双肩让她坐下,动作看似粗鲁却没有用力,还柔声说道:“那就不着急回去。”
以头骨为标本,用陶土还原面容,这个难度还是蛮大的,不过几日光景,扶昭便已将大致轮廓还原出来,可见他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不出两日,我便可全部还原出来,届时,作画可就快多了。”
所有人都对此信心满满,姜蕖觉得来扶家这一趟,没有白来。
回去之际,裴姝儿也起身要同行,又被扶昭拉住。
“姝儿你许久没来我家了,你不知後院里娘亲种了许多花和你种得一样好,我带你去看看?”见裴姝儿又想推脱又急忙说,“现在天色还早,你难得来一次别急着回家嘛!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在场旁观人沉默不语,都默默地看着这场“离别戏”。当事人裴姝儿害臊得不行,被他温言细语磨得快要答应,谁知一人的到来让她打消了念头,是苏亭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