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深旧梦长
对此评价,唐砚知只是淡笑不语,并不多作解释。
气氛于是就这麽淡下来,两人并走在河道旁,姜蕖步子小稍快一些走到前面,彼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朵粉红花朵,唐砚知弯腰拾起她裙摆沾的残花,花瓣在他掌心散开时,忽然被一阵轻风吹散一地。
他望着前面纤细的身影,语调比柳絮还轻:“小蕖……”
姜蕖闻声停驻,转过身回头,眼神疑问地看他,等他继续说。
可内心酸涩的人什麽话也说不出口了,心里那些细碎的想念被揉进风中,再徐徐略过水面,飘向远方。
只剩当下仅有的弥足珍贵。
每每想起,他难抑酸楚,他垂眸掩饰着,再擡起眼时又是清亮透彻。
“无碍,我送你回去吧。”
茗品楼。
刚回来的姜蕖这才得知,言靖出远门了。
过了几日,茶楼里来了一个客。
扶家的丫鬟。
是扶雪的意思,她答应了可将那几日的事一一相告。
姜蕖怕对方久等,立即擦净了手,拿上小匣子便出门。
扶雪的气色比前几日看着要好很多。再次见她,她围着大敞,整个人窝坐在客堂主位中,小脸红扑扑眼神也亮晶晶的。
蒲落一直站在她身边,神色依旧淡淡。
姜蕖走上前去,欠身行礼。
“小蕖姐,你来了,在此不必拘礼,坐吧。”扶雪道。
落座的姜蕖,神色犹豫一分,终是问出口:“扶小姐,听说你找我,是愿意……”
“叫我雪儿就好,小蕖姐,你不必跟我这麽客气,你当初可是帮了我许多。”
姜蕖觉得她亲切,并投以微笑。
“听闻前些日子,李家的少夫人莫名失踪,如今虽是回来了但是至今未苏醒,不知中的是何毒。于是我这些日子,想了想,为避免来日还有人遇害,说不定我提供的线索有用呢。”扶雪说着,突然小脸煞白,神色惊恐,“实际上,我每天都能梦到那些场景,那些令人可怖的场面。”
“非常感谢你能这麽想,那我洗耳恭听了,若实在不适可随时停止不要勉强。”姜蕖摆出画版,掏出画笔。
扶雪被掳走那日,她先是发现“蒲城”便是蒲落的真相,于是她着急地立即乘着马车前往城外木屋。可敲了门没人回应,正当她要气馁而归时候,一个酷似蒲落身形的人蒙着面出现在身後。
这也是为什麽丫鬟会认定是蒲落的缘故。
蒙面人将丫鬟打晕,又将扶雪口鼻捂住,昏迷之後被带到距离木屋十几里山路的深山之中,因为走的是近道,不被常人发现,山密而深,不熟悉地段的人是找不到的。
待她醒来,发现山洞中站了两个人。
蒙面男人和两个蒙面女子。
“怎麽又选这个地方?”素青色衣裳女子看了一眼扶雪,又收回眼,“我此次有更重要的任务,便不参与你们了,我走了。”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另一女子身形高挑,身着一袭白衣,蒙面上方的眼睛时刻眯着,有几分柔意却又夹掺杀气。
她见扶雪苏醒,走上前来,用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嗤笑道:“这也值得我们出手?”
男子满不在意道:“没办法,对方给得多。”
“那,怎麽说?是留全尸还是毁尸灭迹?”
“留一口气就行。”
女子明了,她转头看了一眼洞外。
洞沿淅淅沥沥地滴着檐水,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因害怕蜷缩在角落的人,淡淡地说:“看她这样子,不需要我们动手怕是会死在这。”
男子不置可否。
话虽是这样说,但两人还是没有动手,不是因为怜悯,而是不屑一顾。他们将扶雪捆起来,给她吃给她喝,饶是这样,扶雪虚弱的身体发热过敏。
在一次两人疏忽中,扶雪用尽身上一点力气,从洞口中跑出,因湿滑而滚落山崖,摔断了腿。
再次被带回来时候,两人待她不再客气,稍用毒针便让她生不如死。
“我……我求他们,可……他们不肯。”扶雪一边讲诉着一边颤抖着身子,“梦里,那些画面仍历历在目,他们总在我命绝之际又给我解药,每次睁眼便是蒙蒙山洞,分不清黑夜白天。”
“那你记得他们有什麽比较鲜明特别的特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