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纯善之人
“碍着尊夫人怀有身孕且近来身子不爽,故今日未到公堂之上。我便来说说,小女一点大胆猜想。”姜蕖将所有发现的事情始末款款而谈,“曾有人看见,何暮秋曾来过刘家布铺,却被驱赶而出,在这之後的几天後失踪不见踪影,後来我去了趟何暮秋的家,在她卧房里发现了一件品质极好的素色丝绸做成的衣裳,巧的是,我走遍整个集市,只有刘家布铺能买到这种丝绸,若派人去查,是哪家裁缝制的衣,应该不难查出吧?”
“再者,我之前来过刘家府上,却皆口否认见过何暮秋,岂不怪事?刘夫人梦中的怪物和掉入水中的人,究竟是真不认识?还是另有所蛮?我想她应该最为清楚。”
“你胡说,我们刘家分明不认识什麽何暮秋,这一切都是你胡诌的,你有什麽证据?”刘善反驳道。
“那这个钱袋子,作何解释?”
“我……天下钱袋子那麽多,凭什麽就觉得这是我刘家的!也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的确,漏洞太多,任何一条线索单拎出来都能轻易被推翻。
一时间,姜蕖陷入沉思,她思索着,如何扭转局面。
正在这时,久坐堂上一言不发的唐砚知终于发话了,他说道:“既是姜姑娘提出的疑点并如今对峙公堂,本官自会派人去核实,刘家二位公子,可有实情相告?若等查出来,结果可是不太一样的。”
刘德闻言,脸色分毫没变,朝着堂上作缉:“还望大人明查,还我刘家一个清白。”
恰逢此时,堂外传来熙熙攘攘地声音,刘家丫鬟跌跌撞撞地闯进公堂之中,给刘德带来了噩耗。
刘夫人小産了!
今日有暖阳,陈婉月午间在院里歇息,忽觉有些凉意便让贴身丫鬟去屋里拿条蜀褥,丫鬟前脚刚走,後脚便听到“扑通”一声,急忙从屋里跑出来便见到落水的陈婉月。
知此噩耗,刘德顾不得太多,连忙往家里跑去。
堂下人群散了不少,过一会儿,刘家丫鬟又来了,这次,是找姜蕖的。
姜蕖应约而去,因为牵扯着案子,唐砚知也同往。
刘家後院,丫鬟们前前後後出入卧房,端水收拾。姜蕖站在门外等着,直到丫鬟全退出来,里面静了下来,她得以进屋。
屋内似乎烧了艾草,一股清香与药香弥漫开来,姜蕖绕至屏风来到床前。
刘德紧握陈婉月的手,压抑的哭声抽抽搭搭。
陈婉月刚小産,整个人脸色苍白无力,发间也全是汗,兴许巨大的疲倦让她无力动弹半分,连擡起眉眼都显得十分吃力。
姜蕖见状,心下不忍,道:“刘夫人,先养好身子,有什麽话,等身子好了再说不迟。”
“这是报应,是我的报应。”陈婉月固执地摇头,泪眼婆娑道,“我说谎了,梦里的人我见过的,我早该说出来的,说不定这样,她……她就能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是我的错。”
“院里……院里的池塘……”话音未尽,陈婉月因体力不支而昏厥过去。
刘德传了大夫,姜蕖适时退出门外,得了陈婉月的提示,她找到唐砚知,说明情况并希望通过他的权利,能强行搜查刘家院内池塘。
刘德心焦于夫人病况,顾不上此事,倒是刘善先行一步阻止姜蕖,并明言道:“没有任何证据就要强行搜查,这怕是不太合理吧唐大人?”
未等唐砚知发话,姜蕖又上前一步朝唐砚知作缉,并高声道:“若搜查一无所获,所造成一切後果由我一人承担,此案是我翻案的,借此机会,我想彻底替何暮秋翻案。”
唐砚知听见刘家门外嘈杂人声,客堂中低头不语的下人,在衆人皆知的情况下,身为刺史的他被一个女子给了压力,且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唐砚知眉头一挑,目光有些赞赏地看着姜蕖,应声道:“既是姜姑娘胆敢担保,本官岂能置之不理。”
随即不顾刘善反对,一面吩咐人立即进入後院池边调查,一面差人去通知刘德,不需要他同意,只需要他知晓。
不出半刻钟,两个好消息同时传来,刘夫人情况好转并已安睡,另一个则是,派出在池边的人发现了岸边有踩踏滑开的烂泥痕迹。
有次发现,唐砚知乘胜追击,又派人下水去捞。
等待空隙,姜蕖对着刚从卧房里出来的刘德问道:“刘公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刘德刚从惊险之中缓和过来,心绪未平又被掀起波浪,他苦不堪言道:“我是真不知道!只知道夫人近来噩梦居多,却不知,竟牵扯到这麽多!”
提及此事,刘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去踹了刘善一脚,谩骂道:“你个败家子!你和婉月背着我干了什麽好事?快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