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林家人简直就像她生命里的鬼一样阴魂不散!
许明秀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桩事,听着都觉得离谱。
一个母亲怎麽会这麽对待自己的女儿?
周围人也都对刘翠芳指指点点。
文化人骂起人来,不仅难听,还扎心。
又没一个人帮着刘翠芳说话,她也说不过他们,只得耍横,硬拽着林夏晚要带她走。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介入到了两人中间,捏住了刘翠芳的手腕。
刘翠芳手腕被捏得生疼,不由自主松开了攥着林夏晚的指掌,叫道:“疼疼疼!”
沈时冷脸琛丢开了她的手,转眸看向林夏晚,视线落到她通红的手腕上,闪过几丝心疼。
“你多管什麽闲事啊!跟你有什麽关系?”刘翠芳定睛看清了横插阻拦的青年,顿时怒火中烧。
她记得,上次也是这人帮着林夏晚跟她作对!
沈时琛看向她,声音很不客气,“你知不知你在做什麽?”
刘翠芳冷不丁被问懵了。
半晌,才叉腰粗声粗气道:“我干啥?我管教不听话的闺女,天经地义!”
“让正在备考的学生赚钱补贴家用,到底是管教还是剥削?”
他冷笑了一声,紧接着便道:“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上面三令五申要尊重知识丶尊重人才,恢复高考就是为了给国家选拔栋梁。
林同学成绩优异,你们这种封建家长作风,毫无疑问是在拖社会主义建设的後腿,是在破坏国家的人才培养计划!”
刘翠芳还真被唬住了。
这年头,一顶拖社会主义建设的大帽扣下来,就是十里八乡最刁蛮的泼皮无赖也得抖三抖。
而这时,人群外突然骚动起来。
“书记来了!都让让!”
“是邹书记,邹书记怎麽过来了?”
人群让开一条路。
镇书记邹永年三十来岁,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上衣口袋别着一根钢笔。
“这位小同志说的没错,你女儿成绩优秀,不仅是你们村的人才,也是咱镇上的人才,这以後都是要上交给国家的,你这样做,那是损害国家利益!大娘,你要是仍旧蛮不讲理,我必须要让你们的村支书过来,跟他好好谈谈。”
轻飘飘几句话,吓得刘翠芳两股战战。
“书记,不是,误会了,我就是想把我闺女接回家,她住别人家里我当娘的也不放心啊!”
刘翠芳擡起手,用袖口擦了擦额角冒出的冷汗。
邹永年看向林夏晚,“小姑娘,是她说这样吗?”
林夏晚连忙摇头,“我爹娘从小就偏心,这次也是因为他们要我拿钱出来供我姐转去县城念书,我说我没钱,他们就把我锁在屋子里,我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多亏了我们班主任愿意收留我。”
沈时琛道:“邹书记,我可以作证,我之前去过林同学村子里,当时她母亲就对她非打即骂,明明林同学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周围好心的大院邻居闻言,一个个也都突然想起什麽,纷纷道:
“我也可以作证,刚才书记您没来的时候,这个大娘就口口声声说要让小姑娘给她赚钱呢!”
“对,我也听见了,我也可以作证!”
刘翠芳脸色煞白。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刚才有没有说这些话,但是她来这里原本的目的确实是抓林夏晚回去当赚钱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