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能和他们比?”
刘翠芳脸上的鄙薄之色毫不掩饰,心急嘴快之下直接脱口而出。
“我们不都是你生的吗?我怎麽就不能和他们比?”林夏晚似是一副受伤的神色,“既然如此,何必当作有我这个女儿。”
当然是因为有利可图。
以前虽然赚不了钱,但是可以充当杂役,脏活累活都交由她干,吃的随便给点,饿不死就行。
现在能赚钱了,就凭她上个月赚了三百块钱,刘翠芳和林老头也绝对不会放走这颗摇钱树。
听她话语里隐隐似是带了些意欲断亲的念头,林老头连忙拉了拉刘翠芳的袖子,上前充当和事佬。
“你妈这不是你气得说胡话了嘛!你也是,一家人之间,有啥话不能和和气气说,咱家里再困难,也还没到要按黑市价卖女儿高价粮的地步,这样,爹做主了,以後就按一毛二一斤的市价来,总行吧?”
林夏晚看着每次都是最後关头才站出来充好人的生物爹,心中只觉作呕。
她恨刘翠芳,可她对林老头的恨不比对刘翠芳少。
上一世乃至这一世,她在这个家所有不公正的遭遇,哪次不是有林老头的默许甚至是纵容?
他作为一家之主,若是真想要维护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然而上一世,一次都没有。
这一世的出言劝和,也不过是因为看中了她这颗摇钱树,想要多从她身上压榨钱财罢了!
林夏晚暗暗敛去了眸底的怨恨情绪,将之化为心里更坚定的动力。
她一定要考上华清大学,她要走出靠山屯,和林家彻底划清界限!
“可以,就按一毛二一斤的价格。”
刘翠芳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林夏晚和林老头。
父女两人无言了良久,还是林老头上前一步道:“你妈这个人什麽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下次再在她那里受了什麽委屈,跟爹说,你也是爹的女儿,在爹眼里,你和你哥你姐都是一样的。”
林夏晚听着,内心毫无波动。
这些话要是真的就好了。
她嘴角牵出一抹笑,“我知道的爹,家里也只有您会为我做主了,您放心,女儿以後一定好好孝顺您!”
林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让她早点睡觉,便端着旱烟杆踱步出去了。
在他转身的一瞬,林夏晚面上笑意尽失,冷入骨髓般的目光直直盯着林老头後背,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不见。
爹,女儿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她关上门,平静地将被刘翠芳翻腾得一团乱遭的房间重新整理好,依然是学到深夜方睡。
次日是星期六,村镇上其他高三生几乎都在补觉的时间点,林夏晚仍然是早早地就起来了。
她要趁着这两日尽可能多赚些钱,往後的生活费丶学费丶还有教辅资料费都是开支,她没有家里为她托底,只能靠自己,能多攒些就多攒些。
不过还好,她还有玉佩。
林夏晚捏着怀里温热的带着她体温的玉佩,虽然这东西不是活物,却是此刻唯一能给她慰藉的存在。
暮春之初,清晨雾蒙蒙的山林里,仍然是彻骨的料峭寒意。
林夏晚拢了拢身上洗得发白的单薄衣衫,一头往後山扎进去。
後续越临近高考,她能用来赚钱的时间越少,她不能怕危险,她想要改变前世的命运,就要有能豁得出去的勇气。
之前进过一次後山,有了经验,这次除了背着背篓,她还带了麻绳丶拐棍丶镰刀等工具。
时不时用拐棍和镰刀清除一下密布的荆棘,才继续往前走。
忽然,感受到贴着皮肤的玉佩发烫得厉害,她连忙停下脚步四处搜寻,最终,视线落在腐叶堆积中的一株植物上。
只见其茎杆顶端,一簇红籽如玛瑙般沉甸甸垂下,她小心翼翼拨开腐叶,露出了其粗壮宛如人形的主根,皮色老黄,清须蜿蜒入土。
此刻,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一串字迹。
“二十年野山参,品质上乘,价值一百五十元。”
林夏晚呼吸微微急促。
这是比上次收获的赤灵芝价值还要高的东西,後山果然是一个宝库。
她正要伸手慢慢去将野山参挖出,忽然耳边隐约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声,眼前只见一道灰影闪过,随即手腕便是一痛。
林夏晚定睛一看,脑海中字迹再度浮现。
“成年尖吻蝮,又名五步蛇,可用于祛风丶通络丶止挛,活体价值一百二十元。”
这个价格让林夏晚顿时迸发出无限的勇气。
她前世没有接触过蛇,只知道打蛇打七寸,此刻完全是凭借着一股发狠的本能,一把伸手死死掐住了这条尖吻蝮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