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形依旧挺拔,却还是不可避免地透出一种病态的虚弱感,满身沾染着戾气与浓重的血腥味。
宋蝉下意识地望向他左臂,宽大的长袖下似乎藏匿着隐秘。她看不清晰他左臂到底伤况如何。但她知道,不管他的左臂是否完好,陆湛今夜都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宋蝉下意识地转身就想要逃,房门却忽然被人关紧,两名高大的黑衣卫拦在门外,犹如不可攀越的高山。
宋蝉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湛一步步向她靠近。
陆湛的神情平静得近乎诡异,就像暴风雨前海面的宁静,蕴藏着毁天灭地的疯狂,令人感到胆寒窒息。
“表哥…还好你还活着……”
宋蝉勉强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即便她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但她能感觉到,她现下的神情肯定比哭还难看。
果不其然,陆湛不满地“啧”了一声。
陆湛步步紧逼,宋蝉连连后退,退到无可再退,后腰猛然抵到了檀木矮柜,痛得她低呼了一声。
陆湛缓缓抬手,紧扣宋蝉的下巴,力道大得宋蝉眼眶瞬间溢出了水汽。
陆湛的手指冰凉,像是久藏在冰窖中的刀刃,刺得她肌肤生疼。
“表妹以为我死了,对吗?”
他阴鸷的眼神缓缓渡过宋蝉的眉眼,喉间倏然拧出一声冷笑。
“可惜啊,老天爷不收我,好让我回来看看你……和我的好兄长。”
陆湛猛然甩开了她的下巴,转而抵住她的颈。
他的指尖自左而右地缓然掠过她的肌肤,那指上沾染着腥凉的、黏腻的血液,在她白玉般的细颈上留下一道猩红的印迹,仿佛锐刃截断脖颈留下的刀痕。
陆湛看着宋蝉的眼神,带着一种极尽病态的温柔,声音却冷得刺骨:“我那样信任你,即便身负重伤,痛得快要死在山中,也强撑一口气等着你,坚信你会回来找我。可是阿蝉,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宋蝉的呼吸极为艰涩,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身后的柜角,却不敢有丝毫反抗,生怕惊动了眼前这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疯子。
陆湛一字一句缓言,眼底冷意愈深:“你抛下我一人在山里等死,转身就要风风光光地嫁给陆沣,成为他的妻——阿蝉,你真是叫我失望。”
看着那张眼泛水露、盈盈欲泣的娇靥,陆湛的眼中淬出寒凉阴冷的暗光,声线陡然转冷,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
“失望到,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覆在宋蝉颈上的手掌忽然握紧发力,没有半分留情,如两道铁钳般将她制住。
宋蝉几乎要窒息,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她的手指无力地抓挠着他的手腕,却无法撼动分毫。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过往的记忆如同走马灯显现,宋蝉感到呼吸愈发困难,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陆湛陡然松了手。
宋蝉腿脚发软地跪倒在地上,像一只濒死的蝴蝶在地上不住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