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聂青箐是更放心些了。
……
仪式结束,凌阿姨的大儿子,抱着一个盒子,朝着聂青箐招手,顾乐涵赶紧推她去:“小婶,是找你的,我跟爷爷先走了,回头再聚。”
聂青箐过去了,这里只有凌阿姨的几个本家亲戚,还有钟先生。
捧着盒子的老大,把盒子给聂青箐,说:“这是我母亲的遗愿,要送给你,说这是你应得的,叫我们兄弟俩,一定在灵堂前交给你。”
老二拿着盒子的钥匙,递给聂青箐,建议她:“你现在打开吧,不然所有人都好奇,我母亲给你留了什么?你放心,我妈留给你的,就算是珠宝、黄金,我们都不会嫉妒。”
聂青箐傻了才会信他不会嫉妒。
凌阿姨是真有个性,不偷偷送,大庭广众之下给她,她敢收吗?
她家日子好着呢,哪怕里面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都不会要,稀罕肯定是稀罕,但不能要,这点道理她拎得清。
聂青箐婉拒了:“凌阿姨可以给,我也可以拒绝,凌阿姨的东西,是你们兄弟俩的,你们分吧。”
兄弟俩稍微客气了下:“那怎么好意思,我妈说给你的,我们不能不听啊。”
瞧他们俩这点出息,难怪凌阿姨最后不想见他们。
聂青箐说:“没事,我说不要的,凌阿姨就算地下有知,也不会怪你们。”
……
聂青箐走后,没等所有宾客离开,兄弟二人叫钟先生作证,迫不及待要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兄弟约定:“不管里面是什么,卖了钱一人分一半,这样才公平。”
钟先生对这兄弟俩实在不抱希望,难怪红棉临终前,没嘱托他照顾这俩兄弟,确实没什么好照顾的。
盒子打开了,里面是十几封旧书信。
老大不相信,这点破纸,值当上锁吗?
老大抽开两封看了,是母亲和宋明礼通的书信,索然无味。
他想把剩下的都抽开检查,钟先生拦住,劝道:“这些是你们母亲,跟宋明礼的书信,坦坦荡荡,没有你们想的那种私情,还是带点尊重吧。”
老大连忙解释:“钟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看有没有和您的书信,抽出来给您。”
钟先生道:“跟我的那些书信,我已经拿回去做纪念了。”
老二很失望,嘀咕着:“妈也太小气了,就留几封书信给人家,哪里拿得出手,要不我们加一对金镯子,还回去吧?”
老大同意:“那金镯子我们一人出一个,公平。”
……
这要是自己儿子,钟先生就要给个巴掌了。
他道:“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需要额外加,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拿去给聂青箐。”
老大连忙说:“我们当然信得过您,只是这点小事,我们找个人,送过去好了。”
钟先生摇摇头:“一封家书抵千金,你们眼里不值钱的旧书信,是你们母亲半生的回忆和友情,我想聂青箐会珍惜的。”
……
聂青箐被钟先生叫过去,钟先生递给她那个打开的盒子,说:“红棉太了解她的两个儿子了,哪怕只给你一条金项链,那兄弟俩也会记一辈子。”
盒子里一共十六封,凌阿姨跟宋照爸爸的书信,这在那个年代,是多么珍贵的友谊。
聂青箐带着敬意,说:“这些都是难得的回忆,不能邮寄,等过年的时候,我带回去给我公公,他一定会好好珍惜。”
钟先生欣慰,他没有看错这姑娘,红棉也没有。
他告诉她:“信可以给你公公,邮票你揭下来,自己收着,红棉有集邮的习惯,她的邮票本送我之前,把这十几封信上的普通邮票,换成了有价值的邮票,这些邮票,才是她真正想送给你的。”
聂青箐震惊无比,赶紧细看邮票,果然上头的邮戳痕迹对不上,上面几封邮票上,还有邮戳,下面十封信的邮票是新的,没有邮戳,难怪钟先生没让凌阿姨的两个儿子,乱动这些信。
她心跳加快,犹犹豫豫,想拿又不敢拿。
“这要是被凌阿姨的两个儿子知道,要找我打官司抢回去,那怎么办?”
钟先生爽朗大笑:“放心,红棉送了我她最喜欢的集邮册,这事我不能说出去,你得了这十几张珍贵邮票,肯定也不会说,谁还能知道呢?这是红棉的心意,按她的性格,你要是不收,她宁愿把邮票丢掉,也绝不会再要回去。”
聂青箐不再矫情,接过盒子:“谢谢您,也谢谢凌阿姨,我会好好珍藏的。”
……
聂青箐兴高采烈把书信和邮票带回家,小心将邮票从信封上揭下来,按照集邮的标准妥善收好,锁进了箱子里。
她高兴啊,跟宋照说:“钟先生还说,这十几张邮票再放放,会更有价值,以后我们有需要出手的一天,别乱找人,他会帮我们联系,有懂行的集邮爱好者来收购。”
宋照说:“真要到卖邮票的地步,那肯定是我们家要用到大钱了,希望这辈子都用不到,还是留着当纪念吧。”
……
聂青箐管着采购部,想贿赂她的人不少,都无从下手,材料商们没办法把她拉到歌厅、洗澡堂,想腐化都没辙,就连见面谈事情,都在公司的会客室里,不搞送礼、吃回扣那一套。
有心人想找她的茬,根本没处下手,采购部的风气逐渐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