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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黎明前夜6（第2页）

“你知道吗？哈利，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德拉科突然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嘶哑的语调。

“恨你的理所当然，恨你的不问目的，恨你的心甘情愿”德拉科苍白的脸颊带着病态的潮红，右手死死地捏住魔杖，左手按住烙着食死徒印的手肘。

“命定的救世主勇往直前，天生的食死徒贪生怕死”

“可你告诉我，除了顺从依附，我们该怎麽办呢？我们能怎麽办呢……我，没有办法……”德拉科曲起手肘盖住眼睛，全身无力的向後仰去，萎靡的靠在冰冷的墙面上。

他的脑袋剧烈疼痛，眼前一阵阵眩晕，鼻子里再次充斥满浓重的腥臭味。

昏暗的牢房，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潮湿丶闷热丶霉烂，他的父亲就那麽蜷缩在一张单薄的石床上。

模糊不清的身影，像是被风吹动的破布，又像是飘荡的烟雾。

密密麻麻的摄魂怪就这麽隔着一堵墙飞舞着，像成群结队的乌鸦，又像是黑沉沉的海水。

黑漆漆的空旷牢房里什麽也没有，只有或远或近传来的嘶哑叫声，无论你是嘶吼尖叫还是怨毒怒骂，都无法转移心中时刻时刻産生的绝望，和日渐汹涌的疯狂。

德拉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的身体在颤抖，喉咙像是卡着什麽东西，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是恐惧吗，不，是愤怒，他的愤怒像火焰般灼烧他的胸膛，燃遍他的四肢百骸。

他怨，他憎，他恨！

他想要站起来冲出去，带着他，带着他们，逃离这里，身体却无力的瘫软下去。

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握住救世主的衣袖。

“哈利，帮帮我”他擡起头望着哈利的脸，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沾染上晶莹的液体，眼睛泛着迷蒙的雾气，似乎随时会掉下泪来。

哈利愣了一下，看着这位昔日嚣张明艳的少年，痛苦丶挣扎，还有绝望，就像是一朵即将萎靡凋零的黑玫瑰。

这是哈利从未看到过的样子，就好像一瞬间堕落到无穷无尽的地狱，永远找不到逃脱的希望。

哈利第一次想要认真的去看德拉科马尔福这个人。

他的容貌无疑是极美的。

一头柔顺漂亮的金发，苍白尖长的瓜子脸，总是噙着嘲弄笑容的薄唇。

还有那双被他盖住的灰蓝色眼睛，像是藏在迷蒙雾霭中的宝珠，委屈时充斥着迷蒙的泪雾，令人忍不住总想伸手去抚摸安慰。

耳边是德拉科沙哑悲戚的哭泣，脑中是张扬热烈的笑声，哈利轻轻的走近德拉科，伸手覆盖上他颤抖的肩膀，用尽力气把他拖起来。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谈谈吧，德拉科”他拍拍少年的背脊，语气尽量温柔。

“不用了”德拉科摇了摇头，“今晚夜禁之後我在顶楼等你”，他微笑着，笑容却比哭更凄凉。

“好”哈利抿着嘴，垂眸望着他，眼中带着深切的关切。

德拉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便转身匆忙的跑开，消失在刺目的雪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