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听到红秀喊着‘伯涔’,承垣王的表字,樊玉清忽然怔住,心头一跳,她感受到血液不停在身体里奔流,来势汹涌,使她抵挡不住。
&esp;&esp;‘咚!’这瞬间,她只听到双膝重重跪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响,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外祖父,舅舅,雀枝等人伏手跪在了地上。
&esp;&esp;可她的双腿彷佛不会打弯了似的,直直地站在原地。
&esp;&esp;“殿下息怒。”陆彰与陆槐安重重道。
&esp;&esp;“原来是教了,连本王的表字都教给了它。”她看到不到承垣王满面笑意的样子,惶
&esp;&esp;恐极了,木讷跪地,立刻解释道:“殿下息怒,臣女不曾教过它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请殿下赎罪。”
&esp;&esp;闻彦之见他唇畔生春,冷面展颜,便知道他此刻得意极了,可又仔细一想,给这丫头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教导鹦鹉,许是他会错了意?
&esp;&esp;啊——应是先前他留在昭和殿照料他时,喊了太多了次伯涔的缘故?这只红头怪倒是不管不顾什么都记,可苦了樊家这丫头了。
&esp;&esp;闻彦之暗暗发笑。
&esp;&esp;“无妨,陆公请起,只不过一声称谓罢了,玉清姑娘想叫便叫了,想教便教了。”他走到樊玉清的面前,目光一寸寸从她身上刮过去,忽地轻笑了一下,用那只空闲的手,扶起她。
&esp;&esp;“殿下,臣女真的没有……”樊玉清真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难不成是临孜王教的?可临孜王怎么会教红秀喊承垣王的表字呢,她想不明白。
&esp;&esp;承垣王在她面前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再道:“无碍。”
&esp;&esp;陆槐安看到外甥女为难至极,嘴唇抿的发白,轻叹了口气,这丫头惯会惹麻烦。
&esp;&esp;“这只鹦鹉可是从兖州寻的?”陆槐安瞧着眼熟,红额鹦鹉可不是处处都能寻到的,兖州是孕育鹦鹉的圣地,这里的鹦鹉最有灵性,平常官家大户都来寻做玩物。
&esp;&esp;樊玉清看了眼雀枝,当时她不曾出面,不知道临孜王到底去哪儿寻的,他那样招摇的人,定是说起过。
&esp;&esp;雀枝回道:“回大人,临孜王殿下讲过,确是从兖州寻的。”
&esp;&esp;“兖州可是好地方,这样有灵性的鹦鹉可是平常地方找不见的。”雀枝话音刚落,便听到承垣王说道。
&esp;&esp;他说的是事实,毕竟七日便通晓人话,可不是寻常鹦鹉能做到的,又或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esp;&esp;“殿下若喜欢,臣为殿下挑只好的,再请驯鸟师加以训导,定能为殿下解闷。”陆槐安见他对外甥女的鹦鹉爱不释手,就出了个主意,总不能让他将外甥女喜欢的东西顺走吧,他这外甥女的脾性他甚是了解,惹毛了非得跟你辩一辩,别看着现在恬静,骨子里那股倔强可不是轻易能抹除的。
&esp;&esp;“不必,旁人训的不见得是最好的,自己的东西该自己训导才是,更何况……”承垣王卖个关子:“有一只便够了。”
&esp;&esp;前半句话,还是浅而易懂,可后半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承垣王也养了只鹦鹉?
&esp;&esp;说着,他将手中的鸟笼递给樊玉清,笑道:“既然喜欢,便好生养着。”
&esp;&esp;樊玉清接过,往后退一步,木讷颔首。
&esp;&esp;见状,承垣王蹙了下眉头,他本打算提一嘴邙山之事,看她避他如蛇蝎的样子,心中郁闷极了。
&esp;&esp;他不觉得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两人的小字一样也就罢了,天下之大,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樊玉清幼时竟也去过邙山。
&esp;&esp;先前他并不知晓,还是去煤矿的路上,大概是陆彰觉得自己的外孙女对他失了礼,为她找补,方才透露了她小时候的事。
&esp;&esp;陆彰说樊玉清小时候调皮任性了些,只因随着樊家老夫人去了趟邙山,回来后便性情大变,变得温顺娴静,待人谦和,与世无争,处于一方天地间,孤芳自赏,息交绝游。
&esp;&esp;到底是因为什么,能让一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造就了秀外慧中,温婉大方,外人看了就喜欢的模样呢?
&esp;&esp;她这样,倒是像极了他的裳儿,可惜,他的裳儿早已香消玉焚。
&esp;&esp;是啊,他的裳儿早已不在人世间,总归是他想多了,樊家这丫头怎么会是他的裳儿呢,他暗暗轻笑,是他糊涂了。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