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俗语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于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说白了,其实都是风凉话。
或许很多人,她们其实是清醒的,只是因为没办法逃离命运,放任自己沉沦在苦难中罢了。
那些假惺惺的可怜,和马后炮式的悲哀都是披着小资情调招牌的看戏。
雪芙其实早知道,江寻是虚情假意。
向来只有花团锦簇、才能宾朋满座,而她的世界什么也没有。
那时候妈妈判刑入狱,雪芙的年龄不适合去福利院,社区决定放任不管。
于是她一个人生活,靠变卖妈妈的饰和打零工维生。
每天经过那道逼仄的弄堂,顶着各色嫌弃的窥探,身后拖着琳琅的闲言碎语。哦对了,还有被害者家属隔三岔五的上门辱骂。
江寻突然出现,说要带她走,
雪芙想都没想就跟他走了。
她那时是真的喜欢江寻,满心满眼都是他,自然也能看出江寻的心不在焉。
他看雪芙的眼睛里,并没有半丝心动。
像是在完成某项任务,像是有人叫他接近雪芙似的。
只有一个男女朋友的名头,江寻从来不会主动亲近雪芙,对她每天包裹的严严实实,也并不好奇。
雪芙看在眼里,但并不在乎。
她太孤独了。
就算后来成为江寻的提款机,她也无所谓,万一他真的有一点点爱她呢?
人活着,总需要一点念想。
现在,先生就是雪芙的念想。
她跪坐在黑色床单上,抱着谢西归的手,眼睛里闪动着莹莹的光,
“她们让我藏起来,说这张脸会是拖累,会害了我雪儿便也觉得,自己的所有都是累赘”
“可是现在,这副身体这张脸,可以帮先生做事,雪儿觉得特别幸福。”
“先生那晚说,后悔将雪儿牵涉进来先生错了,雪儿一点也不委屈。”
“先生,总是一个人太孤独了雪儿想陪在先生身边。”
没被善待过的倾慕,低到尘埃里。
谢西归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雪芙。
沉默了几秒后,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嗯,那就待着吧。”
雪芙欢喜极了,往前贴近了些。
将男人的手抱在胸口,跪坐起身,
仰着小脸,像是一只讨要抚摸的宠物。
“先生,雪儿已经和谢玉相处了好几天,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谢西归将人搂进怀里,脸色不太好看。
他的手指冰凉,沿着雪芙的锁骨,激起一层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