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嘴上说得再狠,她也绝不会让图纸落在别人手里。
那是她父亲临终前托付给她的东西,是他们家唯一的命脉。
更何况,周围几百米内都没人住,荒山野岭。
连只鸟都不常飞过,谁会知道曲家出了什么事?
没有证人,没有风声。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今晚这番对峙。
曲晚霞一路跑到河边,双腿软,几乎站不住。
最后瘫坐在柳树底下,仰头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夜风吹过河面,带着湿漉漉的凉意拂上脸颊,却吹不散她心头那团火。
傅以安简直是疯了。
居然提这种荒唐至极的条件!
让她答应和他处对象?
开什么玩笑?
他到底以为自己是谁?
这男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按理说,这事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图啥?
曲晚霞想得脑袋胀,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顺手捡起脚边几块小石头,攥在手里,猛地扬臂砸进水里。
咚!
咚!
咚!
水面溅起一串浑浊的浪花。
这种被人拿捏、却又看不透的感觉,真叫人心里堵得慌。
待了会儿,河水静静流淌,她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拍掉裙子上的草屑和泥土。
不能再耗在这儿了。
她得回去。
往村里走的时候,脚步依旧沉重。
忙点事儿,至少能让自己暂时别去想他。
可该面对的,终究躲不掉。
家,她终究得回。
晚上活儿干完,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半遮在云后,星光稀薄。
曲颂霖和曲颂轻陪着她一起回家。
三人并肩走在田埂上,脚下踩着碎石和露湿的泥土。
路上,他们说起明天派谁去别的村开拖拉机收麦子的事。
“姐,我觉得赵三和陆五最合适。”
曲颂轻走在前头,语平稳。
“俩人踏实,不爱废话,做事靠谱,不会被人夸两句就飘了,干出丢人的事儿。”
曲颂霖却摇头,眉头微皱。
“陆五太木,反应慢,万一遇到突情况应对不来。不如让刘海去。那小子灵光,嘴甜,会看人脸色,打交道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