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容煦却说得好像,当初他遭遇的那些,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说得好像还是他的错,是他大惊小怪了?
郑榕有一股无名火忽然就烧上了心头。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出音节来,打断了容煦喋喋不休的咒骂。
“明天。”
容煦一愣,“什麽?”
“明天我会过来,你自己准备一下。”
容煦听了之後,嗤笑一声,“准备?我要准备什麽?准备怎麽跪迎少爷吗?”
“我会带你去医院,做检查,做手术,做治疗。”郑榕声音寒凉,没有丝毫温度。
听起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
容煦在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冷笑了一声,“怎麽?嫌我碍你们眼了?怕你妈死得不够快?催着我赶紧在手术台上死掉?”
“你不治才是在等死。”郑榕说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少管!现在知道当儿子了?早干什麽去了?”容煦厉声呵斥着,“我想治就治,不想治就不治!”
郑榕声音依旧和先前一样凛冽,“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要是不同意,我会让精神科那边出具报告,鉴定你是无行为能力人。”
“你说什麽?!”容煦的声音里带着尖叫,“你说什麽!”
大概是郑榕鲜少这样和她说话,或者说,郑榕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和她说过话。
一直以来,郑榕为了不激化矛盾,对容煦的态度从来就是沉默对待。
因为容煦这样的,越是和她吵,她只会越来劲。
但想到周岩发到晏珩手机上的那些内容,还有定位。
基本已经能够判断,晏珩打算去见容煦,帮他解决这个事情了。
郑榕实在是做不到装作不知道这事儿了。
“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你要是听不明白,明天我过来的时候,再当面说给你听。你自己今晚上好好冷静冷静吧。”
说完这句,郑榕懒得再听容煦在那头大吼大叫的愤怒,直接结束了通话。
郑榕看了一眼手指,先前已经被烟头的火星给烫了,指甲缝还有死皮撕过头的伤口。
郑榕抿了抿唇,只思忖了片刻,就嗒嗒嗒快步走进了屋里,进了厨房。
晏珩高大的身影正在水槽前站着,碗碟勺筷都已经收进了洗碗机。
厨房台面上都已经收拾干净了,晏珩正在水槽前搓洗抹布。
很快,他的身形一顿,动作停住了。垂眸看着从後面搂上腰间的精壮手臂。
眉头马上皱起,“手怎麽了?”
晏珩的目光几乎瞬间就捕捉到了郑榕指尖的血迹!
抓起来细看。
好家夥还不止是血迹!指尖第一个骨节的侧面,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燎泡。
晏珩皱眉看他一眼,倏然倾身。
看到他英俊的容颜在眼前倏然靠近,郑榕屏住了呼吸。
晏珩很低的哼笑了一声,“你以为憋气我就闻不出来你身上的烟味了吗?”
郑榕:“……”
“抽烟还烧到手。”晏珩握住他的手,拉到水龙头下冲凉水,“榕哥,你这种业务水平,还是戒烟算了。”
郑榕没有说话,被他拉着手冲水,已经让他从先前的backhug的姿势松开了。
此刻郑榕另一只手臂一缠,又搂住了晏珩劲瘦的腰线,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