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视一眼,其中一人沙哑开口:“什么话?”
“告诉你们主子,下次派人,莫再用此等旧招。”她冷笑,“火药会响,血会流,可我的预知从不失效。”
那人瞳孔骤缩,似欲反驳,却被同伴一把拽住。
“走!”同伴低喝。
二人翻墙而去,身影迅消失于夜幕。
青崖上前巡查一圈,确认再无埋伏,方收起义肢机关。金属腿管微烫,他轻抚了一下,低声问:“小姐,还要追吗?”
“不必。”她摇头,“让他们带话回去,比杀了更有用。”
青崖应声,退回屋檐下待命。
薛明蕙立于原地,低头凝视手中狼牙坠。忽然,她似想起什么,从荷包取出春桃所留纸条,展开一看
字迹尚存,然纸角焦黑,似曾遭火焚。
心头一紧。
方才爆炸火势甚小,绝难波及袖中之物。除非这张纸早被人动过手脚,涂了易燃之物,专等她查看时引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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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抬头,望向东墙缺口。
那里漆黑一片,可她总觉得,刚刚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她不动,只将狼牙坠塞回荷包,系紧。随后弯腰拾起地上混着灰烬的血,以指尖蘸取一点,抹于唇边。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闭眼,再次咬破舌尖,血珠滴落帕上
这一次,血纹浮现更快,更清晰。
画面一闪:昏暗屋内,烛火摇曳,一黑袍人正将一枚相同狼牙坠放入木匣。匣盖合上前,露出一行小字:第七批,已毁证。
她睁眼,呼吸微滞。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缓缓抬头,望向夜空。月未圆,但她已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如一根细线,自心深处缓缓收紧。
青崖察觉异样,低声问:“小姐,看出什么了?”
她未答,忽然抬手,将银针插入脚下土地,正钉在血灰交杂之处。
针尾轻晃两下,静止。
她盯着针尾,声音极轻:“他们知道我会预知。”
青崖皱眉:“谁?”
“送这张纸条的人。”她缓缓拔出银针,指尖一抹,血与灰交融,“春桃不会犯这种错。这纸条,是别人塞进她口袋的。”
青崖脸色微变:“您的意思是府中有内鬼?”
薛明蕙未语,只将银针收回袖中,转身朝屋内走去。
路过青崖身边时,她低声道:“你今晚别走远。”
青崖抱拳:“属下明白。”
她步入屋中,反手关门,未点灯。黑暗里,她靠着门板缓缓滑坐下去,一手抚上心口。
疼。
不是咳嗽带来的灼痛,而是更深、更钝的一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悄然断裂。
她掏出谢珩留给她的玉佩,贴在额上。
冰凉触感稍解那撕裂般的胀痛。
可她清楚,这痛不会消。
每一次预知,都是以命相换。
窗外,风又吹了一下。
屋檐下的铜铃,轻轻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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