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咳出的血。
她缓缓站直身子,从荷包夹层取出一份副本信纸,放入机关暗格。“青崖呢?”
“在外等候。”
“叫他来。”
片刻后青崖现身,接过信件,一言不,翻身上马欲行。
“等等。”谢珩忽然开口,“莫走官道,走西岭小径,那里无人埋伏。”
青崖点头,勒紧缰绳,马蹄扬尘,疾驰而去。
货栈复归寂静。
薛明蕙靠在柱旁,呼吸仍未平复。她抬头看向谢珩:“你既然早已知晓,为何要装失忆?”
“因为有些人,只信亲眼所见。”他摩挲着腰间断裂的玉簪,“朝臣不信边关危急,皇帝不信敌军敢南侵,连守将也觉得北狄不敢犯境。可你不同——你用血换来的真相,没人敢说是假。”
她冷笑:“所以我只是你最趁手的工具?”
“你是唯一能打破僵局之人。”他注视着她,目光真切,“我不装傻,你就不会出手;你不咳血,就看不见那场屠杀。现在你知道了,我也醒了。接下来,我们要让雁门关活下来。”
她默然良久,忽问:“你不怕我把密信交给二皇子,换一条生路?”
“你会吗?”他反问。
她未语。
“不会。”他自己答道,“你要的不是活路,是翻盘。”
风穿破窗,卷起地上几张碎纸。薛明蕙低头,现手帕上的血迹尚未干透,边缘已开始暗,像一道未写完的记号。
她将手帕收入袖中,转身向外走去。
“去哪儿?”他在身后问。
“回府。”她说,“我要查最近三个月的漕运记录,看是否还有密信遗漏。”
他未动,只望着她的背影。
“蕙娘。”他忽然唤她。
她停下。
“下次咳血,别硬撑。”他说,“玉佩还能再用一次。”
她未回头,也未应声,只是抬手轻抚袖中玉佩。它仍在热,比先前更烫。
她走出货栈,阳光扑面,有些刺眼。远处江面舟楫往来,表面平静,谁又知哪一艘底下藏着杀机?
她继续前行,裙摆拂过门槛时,一片枯叶自头顶飘落,停在肩头。她未拂去,任其悬挂。
身后,谢珩立于货栈门前,手中捏着她遗落的一角手帕,上面印着半个血手指印。他凝视那抹红,许久,才低声说道:
这一局,我押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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