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追问,只朝春桃点了点头。
春桃立刻上前,一手拽住裁缝胳膊,另一手迅抽出他靴筒里的小刀,扔在地上。刀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北狄巫祭专用的放血刃。
“送去柴房。”薛明蕙淡淡道,“别让他死,也别让别人看见。”
春桃拖人就走。裁缝挣扎了一下,却被她反手一拧,肩膀“咔”地脱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
堂前恢复安静。
薛明蕙坐回椅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早凉了。她放下杯子,现指节有些白,便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玉佩还在荷包里,她没拿出来,只是靠在椅背上,缓了会儿。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管家来了。
“小姐,崔姨娘那边的丫鬟说,刚才瞧见个陌生男人被拖走,问是不是府里出了事。”
薛明蕙眼皮都没抬:“就说裁缝醉酒失仪,调戏婢女,当场逐出。”
“可会不会有人查?”
“查什么?”她语气平淡,“一个来历不明的外男,私自带刀闯进内院,还能是什么好人?你去趟账房,把‘云锦坊’这三年的采买记录全调出来,一页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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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领命退下。
她独自坐着,目光落在地上那把小刀上。刀身映着窗格光影,一道斜光正好划过她鞋面。
她忽然想起谢珩说过的话——三日后,二皇子要以赈灾为名调兵出京。
而今天,是初十。
还有两天。
她低头,从荷包夹层抽出一张烧焦的纸片,边缘卷曲,字迹模糊,但“月圆”二字仍清晰可见。她把它和另一封密信一起,压在砚台底下。
窗外阳光渐斜,照在案角的玄铁笔上,反射出一点寒光,冷冷的。
春桃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木匣。
“他在包袱里藏了个暗袋,里面有这个。”她打开匣子,是一块铜牌,正面无字,背面刻着一只展翅鹰隼,中间嵌着一颗黑曜石。
薛明蕙盯着看了许久。
这不是北狄的东西,也不是军牌。这是鬼市通行令——只有谢珩的人才能拿到。
她眉头微蹙。
难道这人不是冲她来的?而是被人送来,故意嫁祸的?
念头刚起,胸口猛地一紧,她抬手掩唇,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一口血喷在帕上,晕开成暗红一片。她没看,只是攥紧帕子,塞进袖中。
春桃想扶她,被她轻轻推开。
“去把东墙那个洞补上。”她说,“别用水泥,用老砖,缝隙留两指宽。”
“还要留着?”
“留着。”她声音很轻,“总得让人觉得,路还在。”
春桃不再多问,默默退下。
天色渐暗,廊下灯笼重新点亮,暖黄的光晕洒了一地。
薛明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女诫》,翻开夹页,里面藏着一根银针。她取出来,在灯下看了看,然后插回髻。
这时,门外又响起脚步声。
她回头,看见春桃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把裁衣剪,剪刃上沾着一点血迹。
“柴房那边他还是不肯说话。”春桃低声说,“但我搜了他的贴身衣物,在里衣缝线里找到一张纸条,写着一个名字——沈从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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