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这次再醒,八成又是躺在什么阴森地牢、蛇虫遍地的地方。
然而现实却——出奇地仁慈。
除了有人在掐我人中。掐得极狠。
“哎哟哟——轻点!我这脑袋还在啊!”我猛地弹起来,一口气差点没喘匀。
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等再看清楚,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居然……正仰躺在一片柔软的青草坡上。
青草青得亮,风吹过时带着股淡淡的花香,暖得恰到好处,仿佛老天爷特意给我铺了个软垫子。
我眨了眨眼,又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疼的。
还活着?
我疑惑地抬头。
那草坡往前,是一片缓缓的斜坡。坡顶,一棵老槐树伸着粗壮的枝干,枝叶如盖。槐树下——有一间小木屋。
只不过……那小木屋,此刻正被火焰吞噬。
火光滔天,烈焰映得天色都红了半边。那火烧得极旺,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我大脑一时短路:
“啊这……我是不是从水里穿越到了火里?”
跪在我身旁的少年这才长出一口气:“你终于醒了。快走!这里正乱着呢!”
我揉着脑袋,狐疑地看他:“乱?这儿看起来像个山庄啊——”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几声惨叫。
我一抬眼,心里“咯噔”一下。
那不是山庄,是修罗场。
山坡下烟尘翻滚,一队身着官甲的士兵正四处搜寻,手持长刀,个个杀气腾腾。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周围空气都燥得紧。
“走!”少年一把拉起我。
可我却停在原地,眯起眼打量着那火光吞噬的木屋。
“等一下。”我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里有点……熟悉。”
少年一怔:“熟悉?你该不会又犯糊涂了吧?”
“不,我真的觉得——那里……”我指着那片草坡尽头,“应该有一条小溪,还有……一池莲花。”
我喉咙一紧。
“慢着,这里……不会是——血莲教总部吧?”
少年脸色瞬间变了,却没接话。
我正想反驳,就听远处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我们。
官兵们似乎现了什么。
烟尘中,两道小小的身影从燃烧的木屋中奔逃而出。
一个大约十几岁,脸上戴着一副诡异的面具;另一个不过五六岁,被他一手牵着。
两人衣衫尽湿,满脸的烟灰,脚步急促。那大的显然身手不凡,脚尖一点,竟能带着那小的轻盈跃过石块与断木。
可官兵人多势众,眼见着就要追上。
我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少年已经低声喝道:“走啊!”
我腿刚动两步,又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