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几日还在城郊种花的八王爷,此刻端坐在一匹……不对,准确地说,是一头“登山驴”上。
驴毛锃亮,头上绑着个流苏小铃铛,一步一摇,叮当作响。那驴后头,十余名金甲卫列队而立,将我们围得滴水不漏。
阳光被挡得严严实实,头顶自然就凉飕飕的。
——原来凉的不是天,是八王爷的脸。
那脸黑得能滴出水。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讪讪一笑:“八王爷,您……怎么在这儿?”
八王爷微眯着眼,语气里透出一丝慵懒:“这句,似乎该我问。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我脑中飞快打转。木苍离的手已经搭在刀柄上,指节绷得白。
我忙笑着道:“我们……来看日出的。”
“日出?”八王爷挑眉。
“对啊,都说北岭的日出闻名不如见面。”我抬头一指,正巧那一轮日头耀眼得晃人眼,“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圆满。”
“圆满?”八王爷冷冷一笑,“本王看你是圆谎。”
我心虚地陪笑:“呵呵,王爷真会说笑。”
木苍离仍是一副戒备姿态。昨夜正是被八王爷的暗卫追得走投无路,才抄了这条小径。如今这位爷竟亲自登山——我怀疑他不单是巡山,更是打算“顺便”收尸。
我心头紧,却又不敢露怯,只得继续打哈哈。
“北岭风景好嘛,”我硬撑着笑,“晨雾缭绕,日出壮丽,连风都比别处有味儿。”
八王爷面无表情地掏出丝巾掩住口鼻:“是啊,这风的味儿确实重。”
——你嘴里那味儿更重。
我心里腹诽,谁让你的人追得紧,昨夜都没来得及沐浴,却只敢干笑。
不料他忽然抬手一挥:“罢了,跟我来。”
“啊?”我一愣。
木苍离下意识问:“去哪?”
“继续巡山。”八王爷淡淡答,“顺便查一查,还有谁像你们胆子这么大,敢私闯禁地。”
说罢,拨转驴头。那驴铃一响,清脆又欠揍。
我和木苍离面面相觑,却人多势众,不敢违抗,只得老老实实跟上。
这一路走得极是奇怪。
八王爷那头小驴健步如飞,屁股一撅一撅的,铃声清脆得像是在嘲笑我们这俩步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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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前面骑着,一边慢悠悠地开口:“皇令早就下了,北岭为禁地,百姓不得靠近。我等奉命巡山,没想到还能在半山腰碰上你们这俩夜游人。”
我心虚地笑:“哈哈,这叫缘分。”
“缘分?”八王爷轻笑,目光在我与木苍离之间扫了一圈,像是看穿了什么。那笑意微不可察,带着几分锋芒,“这里不是进山的路,你俩是怎么上来的?更有趣的是——你不随血莲教的人护送密物上京,身中月月红,却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是打什么算盘?”
那一瞬,我心口一紧,几乎听见脉搏在耳边炸开。木苍离的指节白,手在刀柄上收得更紧。
木苍离握刀的手更紧了几分。
八王爷忽又转头看我,语气怪异:“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来登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