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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弦外之音（第1页）

上节：往事的回响

那束匿名白玫瑰像一枚投入心湖的冰棱，激起的寒意久久不散。随之而来的，是更加频繁、也更加清晰的梦境。

不再是模糊的碎片，而是具体得令人心悸的场景：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幽蓝的光，复杂的线缆如同纠缠的蛇群，连接着中央一台造型奇特的、仿佛结合了未来科技与古典仪式的庞大设备。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于旧书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她（或者说，某个意识）仿佛被禁锢在某个视角，无法动弹，只能感受着仪器运行时低沉的嗡鸣，以及一种……意识被缓缓抽离、又或者被强行注入的奇异剥离感。

每一次从这样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林晓月都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更让她不安的是，醒来后，她的脑海里总会莫名多出一些不属于她前世社畜记忆的、颇为精深的商业知识或市场洞察——比如某种极其小众的ip估值模型，或者某个尚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的粉丝运营策略。

“这算什么？噩梦附赠的职业技能大礼包吗？”她揉着胀的太阳穴，瘫在办公椅上，生无可恋地对着天花板抱怨，“我只想当个快乐的废柴，系统你能不能别再给我强行加载这些用不上的专业模块了？很占内存的好吗！”

这种被强行“充电”的感觉，让她疲惫不堪，对那所谓的“游戏升级”更加深恶痛绝。她只想关掉所有通知，屏蔽所有任务，安安稳稳地混吃等死。

为了寻找答案，或者说，为了找到能让她彻底摆脱这摊浑水的借口，她开始更加系统地整理父母留在老宅的遗物。在父亲沈文渊一个锁扣都有些生锈的旧书箱底层，她现了一本皮革封面的日记本。日记本被一个小巧的、造型奇特的金属密码锁锁着，那不是普通的数字或字母锁，锁孔的形状像是一个扭曲的莫比乌斯环。

她尝试了父母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甚至是她的生日，都毫无反应。这需要特殊的密钥。日记本沉默着，仿佛守护着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嘲笑着她这个试图窥探却又一心只想逃跑的后来者。

就在她对着日记本一筹莫展，考虑要不要直接用锤子砸开（然后被爷爷打断腿）的时候，顾云深的邀约到了。理由冠冕堂皇：为进一步落实战略合作，邀请她参观寰宇集团核心的、从不对外界开放的尖端研中心。

林晓月本能地想拒绝。她现在对任何带有“科技”、“研”字眼的地方都抱有高度的警惕和……生理性不适。尤其是联想到顾云深那个“医生”的称呼。

但理智（或者说，那该死的好奇心和对真相的隐约渴望）告诉她，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寰宇的研中心位于市郊，戒备森严，充满了未来感。纯白色的走廊一尘不染，穿着无菌服的研究员步履匆匆。顾云深亲自作陪，语气平淡地介绍着一些前沿项目，从人工智能到生物工程。

直到他们来到一个标着“神经认知与信息交互”的实验室外。

透过巨大的特种玻璃幕墙，林晓月的目光瞬间被实验室中央那台被众多辅助设备环绕的、流线型设计的银色仪器吸引了。它的具体形态与她梦中的设备并不完全相同，更现代化，更精致，但那种核心的构造逻辑、那种散出的、仿佛能触及意识本源的冰冷气息……

与她梦境中那台带来剥离感的仪器，至少有七分神似！

她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微微白。

“怎么了？沈副总似乎对这台设备很感兴趣？”顾云深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双墨黑的眼眸，却锐利地捕捉到了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林晓月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只是觉得，很……特别。”

特别到让她想立刻掉头就跑。

中节：渐近的真相

参观结束后，顾云深没有送林晓月回星耀，而是将她带到了研中心顶楼一间极度私密的会客室。这里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个园区，但林晓月却感觉如同身处一个华丽的牢笼。

顾云深挥退了所有人，亲自煮了两杯咖啡。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却无法驱散那份无形的凝重。

“看来，有些事，你已经开始接触到了。”顾云深将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开门见山，没有任何迂回。

林晓月握紧了微烫的杯壁，没有吭声。

“寰宇，确实在涉足记忆科学的前沿研究。这是一个充满风险，但也蕴含无限可能的领域。”顾云深的声音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很多年前，你的父母，沈文渊先生和苏念卿女士，是这个领域少有的、兼具理想主义与工程思维的天才。我们……曾有过交集。”

林晓月的心脏猛地一缩。父母……果然和这些有关！

“他们主导了一个名为‘启明’的计划，旨在探索意识备份与信息投射的可能性。”顾云深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剖析着过往，“那台你刚才看到的设备，是它的迭代产物。而最初的‘启明’原型机，以及部分核心数据……在二十年前，随着你父母的意外离世，以及项目的突然中止，遗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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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离世？项目终止？数据遗失？

林晓月捕捉着这些关键词，感觉真相的拼图正在一块块拼接，但拼出的图案却让她遍体生寒。

顾云深操作了一下平板电脑，将屏幕转向她。上面显示着一些经过部分模糊处理的旧文档扫描件，有项目申请书的部分段落，有人员名单的残页……而在某一页的“潜在候选人评估”一栏中，她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名字：

沈明薇（适配度：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