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河…他会同意吗?
想到那个沉默寡言、眼神冰冷、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男人,苏晚的心沉了下去。这提议太过冒昧,甚至是一种侮辱。他凭什么要配合她演这出戏?凭什么要把他自己也卷入这是非之中?
可是…除了他,她还能找谁?谁又会愿意?谁又能有他那样足以震慑流言、让人不敢轻易置喙的气势?
这是一步险棋。但或许是眼下唯一能破局的棋。
几乎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苏晚就起来了。她知道林长河有清晨上山巡猎或砍柴的习惯。她必须在他出门前,拦住他。
雪后的清晨格外寒冷,呵气成霜。苏晚裹紧棉袄,站在村尾通往山脚那条僻静小路的拐角处,心跳得又快又重,几乎能听到咚咚的响声。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远远地,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了。他依旧穿着那身旧军装棉袄,肩上扛着猎枪和绳索,步伐沉稳地走来。
苏晚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拦在了路中间。
林长河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在这里,尤其是她。他的脚步顿住,帽檐下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成一潭深水般的沉寂。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开口。
苏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抬起头,迎上他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开门见山,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却努力维持着平稳:
“林长河同志,村里…关于我们俩的那些混账话…你听到了吗?”
林长河的目光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依旧沉默,但微微抿紧的嘴唇似乎默认了。
苏晚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继续说了下去,语加快:“那些话很难听。对我,对你,都不好。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我需要在乎。我爹病着,家里等着我挣药钱,我不能被这些流言缠住手脚。”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他的反应。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安静地听着,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苏晚心一横,将那个盘旋了一夜的、大胆的提议说了出来,声音压得更低,却清晰无比:“我想…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我们…我们假订亲。做给外人看。堵住他们的嘴。”
说完最后四个字,她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等待着对方的反应——或许是震惊,或许是愤怒,或许是不屑的拒绝。
然而,林长河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他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露出任何被冒犯或惊讶的神情。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那目光深沉得像冬日的寒潭,仿佛在掂量着她的话,掂量着这个提议背后的所有含义。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寒风刮过树梢,带起簌簌雪落的声音。
苏晚在他的沉默里,几乎要耗尽所有的勇气。就在她以为他绝不会同意,准备接受失败时——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一如既往的简洁,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
“好。”
只有一个字。
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冰湖,在苏晚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他竟然答应了?就这么简单?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没有提任何条件?
苏晚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林长河却已经移开了目光,仿佛刚才答应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调整了一下肩上的猎枪带子,迈开脚步,从她身边径直走了过去,继续走向山脚的方向。
走出几步后,他才像是想起什么,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用那同样听不出起伏的声调,补了一句:
“…需要我做什么,再说。”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经走远,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晨雾和雪光交织的树林边缘。
苏晚独自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她脸上,她却感觉不到冷。心里乱糟糟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恍惚和一种巨大的、卸下重负后的虚脱。
他答应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流言风暴,似乎…找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出路。
只是,这条出路,通往的又是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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