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翎心神紧绷到极致时,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主治医师一片疲惫地走出来。
温翎一步上前,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声音却稳得可怕:“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手术很成功,命暂时保住了。”
温翎刚松一口气。
医生紧接着的话却将他再次打入冰窖:“但是,还没脱离危险期,颅内出血和冲击造成的脑干损伤非常严重,接下来的小时是关键,如果能醒来,就算是彻底闯过了鬼门关,如果醒不过来可能永远这样睡下去。”
植物人!
温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的骤停一瞬。
那个嚣张跋扈,仿佛永远掌控一切的祁冀,怎么可能会变成一个无知无觉躺在床上的活死人。
他不相信!
“这位先生,你身上的擦伤也需要处理一下。”护士在一旁小声提醒。
“不用。”温翎早就麻木了,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
流了那么多血,祁冀一定更痛,他这些算得了什么。
“里面那位,一定是你的爱人吧?”护士看着他那失魂落魄却异常坚持的样子,忍不住轻声劝道,“他那样拼命保护你,肯定不希望你这样不顾惜自己。”
你的爱人?
这四个字像羽毛一样轻轻落下,却在温翎死寂的心里投下巨石。
他们算吗?
是相互算计的对手?是彼此利用的盟友?还是
他沉默着,没有反驳。
最终任由护士将他带到处置室,快处理了身上那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擦拭。
消毒水碰到伤口带来的刺痛,却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温翎穿着无菌服踏入重症监护室。
祁冀就安静地躺在房间中央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氧气面罩覆盖了他大半张脸。
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长而密的睫毛。
呼吸机有规律地运作着,代替他进行每一次呼吸。
那个总是散着惊人生命力的男人,此刻脆弱的像一件被打碎后勉强拼接起来的珍贵瓷器,毫无生气。
温翎一步步走近,脚步轻得怕惊扰了什么。
他缓缓在病床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贪婪地描摹着祁冀安静的睡颜。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前二十五年人生,他一直循规蹈矩,恪守着自以为是的规则和正义。
是祁冀,将他的一切都打破。
他伸出手,极其轻地用指尖碰了碰祁冀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背,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下一惊。
“祁冀”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在仪器的滴答声中几乎微不可闻,“你的出现,还真像一个不讲道理的奇迹一次又一次,打破我所有的认知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