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未完全放亮,秋雨暂歇。
房门被无声推开,祁冀走了进来。
他已穿戴整齐,暗紫色蟒袍配上那一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衬得他整个人雍容华贵。
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
“起来。”
萧鹤京几乎是弹坐起来,伤口被牵扯到,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亚父。”
祁冀很满意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唇角弯了弯,对身后吩咐:“伺候殿下更衣,今日要见几位先生,不可失了体面。”
小太监们上前,手脚麻利的为萧鹤京套上一件崭新的湖蓝色锦袍。
面料光滑,绣纹精致,与他过去粗陋的素衣天差地别。
穿戴整齐后,他甚至来不及吃一口东西,便被祁冀带出了房间。
穿过重重庭院,来到府邸西侧一处更为僻静的院落。
厅堂开阔,里头用的也都是个顶个的珍宝。
哪怕是国库里的奇珍异宝,怕都没有整个祁府加起来多。
祁冀还真当时,权势滔天。
祁冀径自走到上的太师椅坐下,姿态慵懒地倚着扶手,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洁的桌面。
“带上来吧。”他淡淡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
很快,三个年纪、气质各异的中年男人被侍卫“请”了进来。
他们衣着体面,一看便知是读书人或是有技艺在身的人。
但此刻个个面色苍白,眼神惶恐,身体微微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面前坐于高位的男人。
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祁冀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他先看向最左边文人打扮,胡须有些花白的男子:“张翰林,听闻你学富五车,尤擅经史,曾是太子少保候选?”
张翰林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颤:“不敢当千岁爷谬赞,略懂皮毛,略懂皮毛。”
“咱家欲为五殿下开蒙,授圣贤之道,你可愿担此重任?”
张翰林偷瞥了一下站在祁冀身旁的萧鹤京,又飞快地低下头。
五皇子?
一个婢女所生,不被皇帝重视,被养在冷宫,如今被九千岁控制的皇子。
这简直是烫手山芋,一个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他结结巴巴道:“千岁爷,老朽才疏学浅,恐、恐误了殿下前程,且年事已高”
“哦?”祁冀挑眉,尾音拖长,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年事已高?看来是嫌咱家这庙小,请不动你这尊大佛了?”
他话音刚落,甚至没给张翰林再次辩解的机会,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旁边一名侍卫快抽出腰刀。
刀光一闪!
“噗嗤——”
血光迸溅。
温热的液体甚至有几滴溅到旁边另一位候选者的脸上。
张翰林甚至连惨叫都未出,人头已经落地,眼睛瞪得很大,残留着极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