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着复杂的心情,带着礼部的官员,硬着头皮去了谢云珩住的驿馆。
谢云珩显然也是没料到来的是萧鹤京。
“五殿下?”他眉头下意识地皱起,“怎么敢劳烦殿下亲自前来。”
萧鹤京看出谢云珩语气中的疏离,礼数周全,让人看不出什么错处:“谢将军为国征战,劳苦功高,父皇与亚与朝廷都十分挂念。特命本王前来,看看将军有何需要。”
他差点顺嘴说出“亚父”,赶紧改口,心里一阵虚。
谢云珩请他们进去喝茶。
席间,谢云珩话不多,大多是萧鹤京和礼部官员在说些场面话。
但萧鹤京能感觉到,谢云珩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终于,趁着官员们去查看准备的回礼时,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谢云珩放下茶杯,目光直视萧鹤京,开门见山道:“殿下,可知前日谢某在朝堂之上,说了什么?”
萧鹤京握紧了袖中的手:“略略有耳闻。”
“那殿下以为,谢某所言,是真是假?”谢云珩那双经历过战场厮杀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
萧鹤京避开了谢云珩的目光:“朝堂之事,非本王所能随意议论。”
谢云珩看着他这副躲闪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萧鹤京是他认为所有皇子中,最有能力可以肃清阉党的皇子,可惜,是祁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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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殿下,你年纪尚轻,有些事,或许身不由己。但谢某希望你明白,是非对错,自在人心。依附权阉,或许可得一时安稳,但绝非长久之计,与虎谋皮,终将反噬!”
他声音里带着恳切:“殿下是皇家血脉,身份尊贵,切莫自误前程,更不要与国贼为伍,玷污了自身!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这些字,像锤子一样砸在萧鹤京心上。
他何尝不知道谢云珩说的是对的?何尝不向往那种顶天立地的清白?
可是从亚父把他从那个漏雨的冷宫墙角里带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萧鹤京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谢将军!本王敬你是功臣,但请你慎言!什么是权阉?谁是国贼?无凭无据,休要污蔑朝廷重臣!”
谢云珩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的怜悯更深了:“殿下,你已经被他蛊惑太深了。罢了,今日之言,望殿下三思。若他日殿下后悔,臣,必当竭尽全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正在萧鹤京准备反驳的时候,礼部官员回来了,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
萧鹤京几乎是逃也似的结束了这次尴尬的接待。
回到九千岁府,萧鹤京心情沉重地去书房复命。
祁冀正靠在窗边看书,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美好的不像话。
“回来了?说说吧,咱们这位谢大将军,都跟你聊了什么体己话?”
萧鹤京跪在地上,低着头,一五一十地汇报。
他不敢隐瞒,也知道隐瞒不住。
祁冀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直到萧鹤京说完,他才缓缓放下书,走到萧鹤京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他说,你是龙子凤孙,不该与国贼为伍?”祁冀轻轻重复着。
萧鹤京垂眸,不敢吭声。
冰冷的指尖抚上他的脸颊,动作轻柔,“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当年咱家全家被抄斩,你那好父皇,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有没有告诉你,你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是如何在冷宫里欺辱你的?”
“龙子凤孙?在这吃人的地方,活下来的,才是赢家。清流?正气?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保住你的小命?”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萧鹤京:“你的现在的一切,都是咱家给的。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心里打的小算盘是什么,你根本想象不到。”
“起来吧,记住亚父的话,在这世上,你能依靠的,只有实力,和,让你拥有实力的人。”
一边是光明正大的呼唤,一边是黑暗深渊的捆绑。
萧鹤京站在两者之间,被撕扯的几乎要裂开。
他到底该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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