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怜舟沅宁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她看着他苍白如纸的侧脸,她知道他心底的桎梏。
她想抱住他,想告诉他不是这样,想许诺些什么,可帝王的身份像枷锁,牢牢锁住了她的所有动作和语言。
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她不会因他而改变主意,譬如先前重用钱疏桐……
但她也对不住他。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大总管孙德阳小心翼翼的通禀声,恰好打破了这份沉默。
孙德阳躬身进来,不敢抬头:“启禀陛下,贺侠士今夜回丹枫城了,让人递了口信,说等明日午后,会携‘忘忧老者’一同入宫。”
怜舟沅宁精神微微一振:“知道了。”
陈清策忽然开口道,“既是骨科圣手进宫,陛下今晚该去陪谌璋侍才对,听闻谌璋侍旧伤每每至阴冷天便疼痛钻心,寻常杯盏都难以握稳……此番诊治,想必艰难耗时。若有陛下在一旁抚慰,他的心绪……或能稍安。”
“你是在赶朕走吗?”这话说的很大度,但是此时说出,分明带着些赶客的意味。
“臣侍不敢。”陈清策稳住身形,“只是谌璋侍伤势沉疴,想来比臣侍更需要陛下在旁陪伴。”
“……陈清策,朕今日来看你,不是为了看你如何大度、如何谋划各方的!朕只是想同你说些知心的话……”声音渐渐大了些,又怕惊了她,怜舟沅宁的声音又缓下来,“朕若走了,谁看着你把那碗粥喝了?”
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咳嗽,带着点气音:“陛下何必……
“何必什么?”怜舟沅宁打断他,顺势坐在榻边的矮凳上,伸手将案头那碗凉透的清粥端过来,“凉了,让小厨房再热一碗。”
“不必……咳……臣侍不想喝。”
“怎么?为了和朕赌气,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吗?”怜舟沅宁还是让人将粥撤了下去,又换了碗冒着热气的来。
她接过粥,想要亲手喂给他,却被他制止,“臣侍自己来吧。”
他吃东西一向很慢,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在身边,一碗粥很快便见了底。
瓷碗见底时,陈清策喉间又涌上一阵痒意,他慌忙侧过身,用帕子掩住嘴,低低咳了几声。
“臣侍把粥全喝完了,陛下现在放心了吧?”
看来他还是没有留她的意思。
怜舟沅宁转而拿起案头的暖手炉,往他手边推了推:“炉子里的炭还热着,握着暖些,心口能舒服点。”
“臣侍知道了。”许是感受到了暖意,陈清策胸口的疼痛消减了几分,“这里有文竹看着,无碍。”
“无碍?”怜舟沅宁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嗔怪,“方才喝碗粥都要歇三次,现在倒会说‘无碍’了?”
她没走,反而往榻边挪了挪,伸手将他散落在肩头的丝捋到耳后,指尖擦过他微凉的耳垂时,明显感觉到他身子顿了一下。
“陈承卿既然没有留客的意思,那朕还偏要留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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