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相信,墨徊在贝洛伯格的成功绝非偶然。
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特质,一种能将真挚——甚至有时显得抽象或天真——与近乎冷酷的理性谈判智慧奇妙融合的特质。
这种特质,在星海间都是罕见的。
未来可期。
景元在心中下了定论。
这个评价,既是对墨徊能力的肯定,也是对他未来潜力的期许。
至于那个单独的邀约……景元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确实对这个充满矛盾的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仅仅是好奇他的来历,更想深入了解他那颗看似简单,实则深邃复杂的心。
或许,在解决罗浮的危机之后,他真的需要找个时间,泡上一壶好茶,和这位“小友”好好聊聊。
聊聊贝洛伯格的风雪,聊聊行走星海的趣事?
景元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墨徊身上,还藏着许多不为人知,却可能非常有趣的故事。
他最后看了一眼星图上雅利洛-vi的位置,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个在风雪中重生的世界,也看到了那个穿着卫衣,背着帆布包,眼神时而呆滞时而锐利的年轻身影。
罗浮的麻烦还很多,但此刻,景元的心情却因为现了一个有趣的变量而轻松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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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将星穹列车组一行引至长乐天一处相对僻静,却也能俯瞰部分繁华街景的客栈安顿下来。
客栈古色古香,雕梁画栋。
停云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无非是强调封锁期间不要随意前往严格封锁的禁区,便以“还需向司舵复命”为由,优雅地欠身告退,那双狐狸眼中依旧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门扉轻轻合拢,隔绝了停云的身影,房间内压抑的气氛似乎才稍稍松动。
“呼……总算走了。”
三月七一屁股坐在雕花木椅上,长长舒了口气,“那个停云小姐,总感觉怪怪的,虽然一直在笑,但笑得人心里毛——”
瓦尔特没有坐下,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锐利的目光扫过长乐天略显空旷的街道。远处,金人巷的方向似乎有些骚动,隐约可见云骑军巡逻的身影。
“她的身份和目的,值得警惕。”
“景元将军虽然给了调查权,但罗浮的水,比我们预想的更深。”
星抱着棒球棍靠在门边,点了点头,简洁地补充:“危险。”
墨徊没有参与对停云的讨论,他走到房间另一侧的窗边,这里能看到一条蜿蜒向下的僻静小巷和远处鳞次栉比的建筑轮廓。
他摘下黑框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深棕色的杏眼专注地观察着窗外景致,仿佛在寻找最佳的构图角度。
帆布包被他放在脚边,拉链半开,露出里面写本的一角。
“墨徊,”瓦尔特转过身,沉稳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力,“我们初步的计划是,由我、星和三月七,跟随先前停云在路途中提供的线索,去追查那个星核猎手——卡芙卡的下落。”
在前往客栈的途中他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干,找停云探寻了一下星槎海等区域封锁的详细细节,最终了解到了一些隐情。
“她出现在罗浮并被封锁在星槎海,是此次事件的关键点之一,也是驭空之前封锁的公开理由。”
墨徊闻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依旧平静,只是嘴角勾起一丝了然:“果然,星核猎手也在仙舟。”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洞悉,仿佛这混乱的拼图上又一块碎片落位。
“看来这次罗浮的麻烦,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热闹。”
“那你呢?”
三月七从椅子上蹦起来,凑到墨徊身边,粉色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和好奇,“墨徊,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危险的坏女人吗?还是……你另有打算?”
她瞥了一眼墨徊脚边的帆布包。
墨徊轻轻摇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条幽深的小巷:“我不擅长正面追踪和战斗。”
“而且,我们分开行动,效率更高,视角也更广。”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写本的边缘,“我的调查方式,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
“嗯?”三月七歪着头。
“画家,需要采风。”
墨徊的嘴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点艺术生特有的执着和一点点抽象气息的弧度,“罗浮如此独特,它的建筑、光影、人群、甚至……这弥漫在空气里的紧张气氛,都是绝佳的素材,背着画板到处走走画画,总不会太引人注目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帆布包,“这就是我的通行证和掩护。”
瓦尔特看着墨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赞许。
这位看似安静甚至有点呆气的年轻人,总是能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切入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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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艺术采风的名义深入市井,观察细节,收集信息,这确实是最适合墨徊,也最不易引起官方或暗处势力过度警觉的方式。
尤其是在罗浮如今风声鹤唳的环境下,一个专注写生的画家,往往比四处张望的调查者更不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