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靖安走后,俞白莲脸上笑意戛然而止。
“严师弟觉得此计如何?”
竹影婆娑间,室内灯光忽明忽暗。
“此计阴损狠毒,竟出自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之手!”
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掌突然抚上堂间绿竹屏风,一灰袍道人从暗处缓步走出。
只是师兄这招请君入瓮,更是妙极。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严真一。
“呵呵呵,不过将计就计尔…”俞白莲抚须轻笑,只是没想到,连秦晋那小子都成了他的棋子。
严真一眯起眼睛,缓步走近:“师兄,你当真要按他的计划走?”
俞莲白抬眸,目光如刀:“怎么,师弟怕了?”
严真一冷笑:“怕?我只是好奇,师兄为何要配合他演这一出?”
俞莲白缓缓起身,负手而立,望向窗外渐起的夜雾:“秦晋这些年仗着秦家势大,行事愈肆无忌惮,根本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若再放任下去,玄一宗迟早成了他秦家的花园!”
严真一眉头微皱:“所以,师兄是想借许靖安之手,除掉秦晋?”
“琉璃易碎…”
俞莲白摇头,摩挲着桌上那琉璃阵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倒想看看,这盘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哦?师兄有何良策?”
严真一坐到俞莲白对面,亲自为他斟上一杯香茗,期待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他送我一箭三雕之计,那我也送他个一石三鸟之策!”
俞莲白心中早有定计,却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愿闻其详。”
严真一身体微微前倾,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好奇。
俞莲白的智计在宗门内素有盛名,能被他称为“一石三鸟”之策,定非凡品。
俞莲白品了一口香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脸上深藏的算计。
他放下茶盏,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出笃笃的轻响,仿佛在敲打着无形的棋子。
“高见谈不上,”俞莲白语气平和,却字字如刀,“只不过,既然要演这场‘逼宫’大戏,舞台自然不能简陋。
“许靖安想用秦晋这头猛虎来冲击藏宝阁这扇门,我们就得把这扇门,推到秦晋最触手可及、最不容他忽视的地方,更要让他深信不疑,门后有着他绝对无法容忍的‘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