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沾着血污的睫毛颤了颤。
她不过双十年华模样,即便被折磨得衣衫破碎,遍体鳞伤,那张脸仍美得惊心动魄。
眉似春山含黛,眼若秋水凝波,只是此刻眼底只剩死灰般的绝望。
“呵呵呵……”
她轻声重复,唇角扯出抹自嘲的笑。
“朱雀一族最年长的大长老,如今倒像个待宰的羔羊。”
许靖安心头剧震:“你……你竟是朱雀大长老?”
“五百年前,我接任大长老之位时,也曾是族里最年轻的火凤使。”
她咳了两声,血珠溅在焦黑的祭坛砖上。
“那时的凤巢,终年有涅盘之火不灭,幼鸟振翅能引动九霄云雷……直到筑羽杀来。”
她抬手指向断崖上方,声音陡然冷厉:“幽都那只黑鸦!翼人族最擅蛊惑,当年金乌一族清剿叛徒时,他装得可怜,说什么同是离火血脉,何必赶尽杀绝。”
“我族看他可怜,留他在这梧桐雨境修行……谁料他竟勾结颛顼,盗走我族镇族神器南明离火精,还引来了幽都大举进攻,九州天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乱的……”
许靖安将伏魔圈收入储物袋,稍微放下心来,神识再次探入阵中:“九凤如今身在何处?”
“公主殿下她……她死了。”
女子惨笑。
“九凤死了……”
许靖安眼里的光明明灭灭,愁容悄然爬上他的眼角。
“她是我族最年幼的小公主。”
女子目光忽然柔软,抬起头看伶仃梧桐叶打着旋落在血泊,像是在回忆一片未被染血的天空。
“那年她才三百岁,总爱追着我问,阿姊,等我长大,能不能带我看人间的海。可如今……”
她猛地呛出一口血,“他抓了我,就是用我的命引九凤来,那傻孩子……”
许靖安瞳孔骤缩:“所以你宁肯被折磨至此?”
“我有罪!!!我当年贪生怕死,我早该自行了解了这残躯……可是……你知道的……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女子低头看向自己被铁链穿透的琵琶骨,那里的血正顺着锁链倒流进祭坛。
“那九凤为何会死?”
“问的好呀!”
话音未落,深渊上方传来鸦鸣炸响!
一道黑风卷着腥气扑下,筑羽的本体显形……
翼展十丈的黑羽巨鸦,六颗魔瞳泛着幽绿鬼火,尖喙滴着腐蚀毒涎,悬在祭坛上方。
“翎羽苓,五百年了,你还在等那只小凤凰?”
女子猛地抬头,眼中竟腾起一簇金焰:“筑羽!我朱雀一族纵使剩最后一口气,也要拉你陪葬!”
“陪葬?”筑羽怪笑,爪尖捏起一枚血色玉牌,“你以为我没准备?你族人的神魂,早被魔君大人炼化,你就是最后的余孽!我杀不了你,不过……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你!”
女子身子一软,几乎栽倒。
许靖安眼疾手快接住她,触手一片滚烫,她的神魂正在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