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安回到洞府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他指尖轻叩石桌,茶盏里的药茶早已凉透。
主人,您真要去找掌门?狐兔兔的尾巴不安地扫过地面,那番话分明是
虚张声势罢了。许靖安晃了晃茶盏,映出他眉头紧蹙的脸,但俞莲白答应得太痛快了。
“主人,今晚上,怕是有不少人要失眠了…”
狐兔兔重新点燃炉火,将新茶倒入杯中,仔细控制着炉火。
“他们不睡,我们也不睡。”
许靖安将已经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这凉茶,也别具一番风味…”
“主人打算怎么办?”
狐兔兔不解的问道。
“先制人,你替我去趟越女峰,我需要鬼婆婆的支持,我亲自跑一趟掌门那里。”
越女峰,枯骨渊底。
终年不散的雾气足以蚀骨销魂。
狐兔兔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雪球,尖利的爪子死死扒住一块突出的黑岩,对着下方翻涌的墨绿色毒瘴哀鸣:
“鬼婆婆,温前辈!!!”尖细的童音在死寂的深渊里荡开回音。
“轰!”
温晓柔身穿一身银白长裙,面容比之前更添几分娇媚,与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判若两人。
“小东西…许靖安那小子为何不亲自来…”
“前辈,主人他去面见掌门了,今日玄一宗将有大事生,还望婆婆能护主人周全,他日…”
狐兔兔收敛俏皮,极为严肃的说道。
“放肆!”
温晓柔故作生气,试探道:“一个筑基初期的小辈,也配跟我谈日后?!”
狐兔兔眼神一紧,直接跪下道:“婆婆,此事与那俞莲白和秦晋有关,我知婆婆与那俞莲白势同水火,现在是打压他的最好时机…银月剑姬已经被禁足思过崖五十年,您若出手,日后结婴便不会再有人阻挠,十年之内,大道可成!”
“小东西,这话是许靖安教你说的?”
温晓柔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许多。
她素来欣赏许靖安,也知道他日后必定是重整玄一宗的重要力量,此刻便想做个顺水人情。
“婆婆明见,这是兔兔的肺腑之言。”
狐兔兔见局面有所缓和,身子埋得更低,恭敬道。
“既如此,我便去会会那负心汉!”
玄一峰的晨雾带着剑锋般的寒意。
许靖安踏上通往正殿的白玉阶,扑通一声跪伏在地。
“弟子许靖安,求见掌门!”
声浪撞开紧闭的殿门,空旷大殿深处,只有一人高的青铜古镜幽幽悬着,镜面涟漪般荡开,映出玄诚子盘坐于万丈云海之上的虚影。
他眼都没睁,四周的云雾却骤然凝滞,仿佛整片苍穹都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