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轻点青铜巨棺的棺沿,血色魔气在她周身缭绕,宛如一朵朵盛开在深渊中的血莲,妖异而瑰丽。
那魔气沿着棺身魔纹游走,所过之处,图腾竟似活了过来,微微震颤,出低沉的嗡鸣,似在回应她的召唤。
“玄悲那老秃驴说,我若放下执念,便能寻得真正的道。”
虞离歌忽然轻笑,笑声中却无半分笑意,反而透着刻骨的讥讽与苍凉。
“可什么是执念?什么是道?”
她猛地抬头,猩红眼眸中倒映着那翻涌的血色天穹,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曾经那个蜷缩在冷宫角落、被所有人遗忘的小女孩。
“他们说我冷酷无情,说我杀伐太甚,说我背离天道……”
她一步步走向棺椁中央,红袍拖曳过地面,带起丝丝缕缕的魔气。
“可若我不冷酷,便早已成了别人的剑下亡魂;若我不杀伐,这魔域亿万生灵,早已被半神一族碾作尘埃!”
“我之道,从来不在他们名门正派的口中,而在我的手中,在这力量之中!”
话音落下,她素手猛地一握,那道融入棺椁的血色魔气骤然暴涨,如狂龙般钻入棺中。
青铜巨棺顿时震颤起来,棺盖上的魔神图腾亮如烈焰,四颗幽蓝魔晶更是光芒大作,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轰隆!
一声低沉的轰鸣自棺中传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封印,要从那漫长的沉眠中苏醒。
殿内魔气翻涌,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那些站立的魔兵们纷纷运功抵抗,却仍被逼得连连后退,面露惊骇。
鬼江趴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石砖,浑身颤抖,既惊惧于那股从棺中传来的威压,又震撼于虞离歌身上爆出的气势,那是一种近乎于神魔般的威严与疯狂。
“魔君……”他低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这……究竟是什么?”
虞离歌没有回答,她站在那青铜巨棺前,仿佛与棺中即将苏醒的存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对话。
“蜀州大将……张将军,一向可好。”
她缓缓开口,神情不再狰狞,也不再疯狂,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那种平静,却比任何怒火与杀意都更令人胆寒。
轰……
青铜巨棺的轰鸣声震彻地宫,魔气如潮,席卷四壁,殿中魔纹石柱出不堪重负的轰鸣。
那些原本侍立两侧的魔兵,此刻早已骇得面无人色,纷纷运起魔功护体,却仍被那股从棺中溢出的古老威压逼得连连后退,有人膝盖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如筛糠。
就在此时……
“铮!铮!铮!”
三声清越剑鸣,如龙吟虎啸,自九天之上骤然传来,穿云裂石,响彻天地!
那剑鸣之声初时还在极远的天际,转瞬便至头顶,仿佛三柄绝世神兵撕裂苍穹,带着无可匹敌的锋芒与意志,直逼魔宫而来!
“什么人?!”
鬼江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嘶吼出声,声音中满是惊惧与难以置信。
“蜀山……剑修?!不对!这剑气……这剑意……绝非正道中人!这是……邪剑!!!”
话音未落,天穹之上,血色云层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缺口,三道剑光如流星坠世,裹挟着凛冽剑意,自天而降!
那三道剑光,一闪如电,一护如盾,一指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