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头脑发昏,没敢擅自得出结论,他把资料转给了律师。
很快,江河收到了律师的回复,仍然是那句话,只有和解才有可能无罪释放,不然就是蹲号子,时间长短不定。
望着老太太枯瘦的双手,江河走出了病房,站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他给顾念回了电话,“顾念,你有办法让我见见吴子豪吗?”
“可以,我让人安排。”
“好,那我等下回去。”
护工到岗後,江河跟她嘱咐了几句就匆匆下了楼。
顾念亲自开的车,脸色很臭,江河没心情哄他,默默地上了副驾,两人一路无话。
江河的手被拽得很紧,勒出了一条又粗又红的印子。
一到家,顾念就将人掼到在沙发上,两眼发狠地盯着江河。
江河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发脾气,结果下一秒就被吻住了。
唇舌分离,顾念冷不丁地说道:“瘦了,以後多吃点。”
江河的嘴唇蒙着一层红润的水光,他擦了擦,然後推了一下顾念,“顾总,我感冒没好彻底,我很累。”
顾念已经素了两个多月,不满地皱眉,“很累吗?”
“嗯。”
意料之外,顾念停下来了,拉好了江河的衣服,把他抱了回去房间,侧躺着从後方搂住江河,“累了就睡一会,中午出去吃饭吧。”
江河着实有些惊讶,“哦,好。”
顾念的下巴卡在他的肩膀上,手臂绕过他的腰肢,把他抱得很紧。
江河有些热,又有些许恍惚。
明明他们两个多月前才闹掰了,但现在又像恋人似的搂在一起睡觉。
幸好,他的心情好似没有太大波澜,他睁着眼睛看向白腻腻的墙壁和那副深奥的油画。
原本今晚,李明晖约了他去打球的,虽然他身体已经没大碍,但感冒没完全好,要他打球,应该跑不动了。
这是个很好的逃避借口。
听到顾念均匀的呼吸声,江河拿出了手机,点开和李明晖的聊天界面,发了条消息过去:“李明晖,我这两天感冒了,还没好,所以,打球要下次了,对不起。”
李明晖很快回复他的消息,“没关系,看医生了吗?”
“看了,吃了药,没啥事。”
“那有空约你出来吃饭。”
一般这样的表述最终都是遥遥无期了,江河回复道:“好的,那有空约。”
江河收起了手机,闭上了眼。
就这样吧,那只是个电影而已。
最终,两人一起睡过了头,还是助理打电话过来把人叫醒的。
顾念要去公司,出门前,他搂着江河亲了亲,“助理晚点给你带午饭,不能陪你吃了。晚上要在家等我,我十点左右回来。”
他那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江河无所适从,“哦,好的。”
也不知道顾念用的什麽方法,江河下午就在律师的陪同下,在看守所见到了吴子豪,他苍白消瘦了许多,脸上挂着浓重的疲惫和忧伤。
见到江河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勉力地笑了一下,“本来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的。”
江河眼睛慢慢发红,“没关系,师兄什麽时候都是最帅的。”
吴子豪笑了,“那你别苦着脸,都要没我帅了。”
江河点了点头,提起精神,大概给他讲了他奶奶的状况。
吴子豪没有说太多,只是拜托了江河帮忙联系他的母亲,告诉她,他们老城区的房子很快拆迁了,条件是要把奶奶带出国照顾。
其实,江河早已尝试过联系他妈妈,不过没有得到回复,他不忍告诉吴子豪。
探视时间有限制,吴子豪不愿多提自己的案件,只是苦笑着说以後没办法请他做主角了,嘱咐他好好拍戏,无需担心自己。
从看守所出来後,江河心里更没底了。
以前那麽艰难的日子,师兄都未曾求助过远在国外的妈妈,而如今像打算一辈子待在里面似的模样。
案子一旦进入公诉环节,即使集团愿意和解,无罪释放的几率也很渺茫。
晚上,顾念很守时地在十点前回到了,洗漱完毕後,异常规矩地穿着睡衣搂着江河睡觉,没有任何强迫江河的意思。
江河没什麽兴致,由着顾念抱着,发着呆,没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