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不出意外,总是先出意外。
翌日,江河接到通知,电影剧本有些小改动,让他十天後出发到西北适应一段时间,以便後面拍戏。
覃烈生向来要求严苛,江河不可能拒绝片方要求的。
而这样一来,他几乎得待在西北度过小半年。
一旁听着的李明晖,脸当即耷拉下来,待江河电话挂了之後,按着他搞了一夜。
出于理亏,江河乖乖地跪趴着喊老公,嗓子叫哑了,并且承诺他们一定会一个月见一面,不管有多忙,李明晖这才放过了他。
西北日夜温差大,要带的东西自然也很多。
第二天上午,江河扶着腰,说回去宿舍收拾行李,李明晖立刻表达了要帮忙的强烈意愿,开上了他的黑色大衆把人送到宿舍楼下。
衣柜里还挂着李明晖之前借给江河的的羽绒服,李明晖便笑问:“你是不是本来就不打算还给我的?”
江河坐在书桌前把仙人掌和多肉打包了起来,他扭头去逗他:“那个时候,我以为咱俩就这样了,留个念想嘛。”
“啧,所以我多英明,主动约你。”
“对对对。”
门铃声响起来,江河使唤李明晖,“你去开开门,可能是外卖。”
抽屉里杂物不多,一本旧相册,还有一枚戒指,江河拿了起来,才发现戒指的内侧刻着GNloveJH,很俗套的表白方式,一点也不顾念。
也许,他应该在跨年夜那天就丢掉它的,可他还是留了下来,放在行李箱带回了青城,然後跟着他又回了燕城,躺在了这里。
也许,它今天就应该被扔到垃圾桶里,明天被运到不知名的垃圾站里,几天之後它会被埋进土里,永远被遗忘。
他失神了许久,直到李明晖站他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儿,吃午饭先。”
心脏骤然加速了一瞬,那枚闪着银光的戒指被拢回了掌心,江河站起来,对着他挑了挑眉:“怎麽这样叫我?”
李明晖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因为,你对这个词很敏感啊,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江河拧着眉望着他,一副无辜又清纯的模样。
李明晖想,他那晚上可不是这样的,像个勾人的妖魅,不知疲倦地呻吟着,令他生气,令他发怒,又让他无法不身陷其中。
他揉了揉江河的头发,“不记得就算了。”
“不理你,吃饭。”
待李明晖转头走出去,江河立马扑到他的後背,去挠他的痒痒肉,“快说,不说的话,不去深城看你了,嗯?”
“那我去找你就好了,老婆,我怀疑你一点都不爱我。”
江河笑了起来,“嗐,你又来了,你这麽帅,这麽猛,我怎麽不爱,我最爱的就是你,来,亲一口。”
他最近的甜言蜜语总是脱口而出,哄得李明晖两分钟就向他投降。
整理行囊花了不少时间,李明晖的父亲连续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勒令他今晚必须回老宅吃饭。
临走前,李明晖把车钥匙给了江河,嘱咐他慢慢开回去,而自己要明天才能回去别墅那。
江河笑他像个老妈子,又在临走前,给了他一个深吻。
四月的燕城,下起了迷蒙蒙的小雨,让本就拥堵的晚高峰期雪上加霜,江河百无聊赖地听着车载广播,右脚点踩着刹车,盘算着几点才能到达那远在十八环的别墅。
雨刮器有节奏地运作着,一次一次地把蒙在车窗前的雨珠抹去,不过,好像永远擦不掉,让人心生烦躁。
前一秒,主持人还在对全球变暖侃侃而谈,忽地正经起来,谈起意大利南部地区在今天下午发生巨大地震,造成了衆多人员伤亡,人民流离失所,当地政府目前正组织全力救援的消息,很熟悉的国名。
江河心头重重一跳,这是顾念元旦前说要带他去的国家,也是他妈妈裴心念去世前休养的地方。
他转念一想,裴心念不在了,顾念应该也不会在那里?
没什麽可担心的,江河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触到那枚冷硬的指环,他便自嘲着最近想起前任的次数太多,他不该偷偷留下这枚戒指的。
车流缓慢地向前挪动,红色的车尾灯格外刺眼,莫名焦虑就这样无缘无故蔓延,他忽地想了很多,顾念为什麽要这样?为什麽要答应要把合同还给自己,为什麽还要帮自己牵线搭桥去覃烈生的电影,为什麽要在戒指上刻字,为什麽要说爱自己?
他想,他肯定是故意这样的,让他忘不掉他。
江河拨了个电话给小嘉,问她顾总今天在不在公司,她说没有,顺便说了近期听到的八卦,顾总出国好多天了,开会都是副总代劳的。他又问她是否知道哪个国家,小嘉说具体的不清楚。
他把电话挂了,趁停车等待之际,又发了条信息给蒋文俊。